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这种感觉特别的熟悉,能够看到只有用慧眼才能看到的东西,那我岂不是喝了黄泉水?

黄……泉……水……

现世之人想要一窥彼岸,需用黄泉花引渡。

喝下黄泉水,伪作彼岸人,坐上摆渡船,双眼看阴阳。

但是通往冥界的过程是极其痛苦的,就像是被毫无预兆地扔进了龙卷风的中心一样,脑袋充血,意识混乱。

而且,我什么也不想知道,什么也没有问,为什么,我面前的鬼魂依旧在?

白衣女鬼只是脸色寡淡,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一头秀发,只用一根簪子勉强固定,不知道是因为懒散还是有意为之。

她微微一笑,透出几分端庄大气,“陈国公主,阿潜。”

“啊,”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个鬼会如此通情达理,倒是先和我问好起来,“t.h.a.,浅浅。”

她听了就是一笑,眼睛都笑弯了,好像有星光一般,温柔的模样,真是似水般美好。

这是一个很美的人,就算是鬼,也是一个很美的鬼。

“快回去吧。”她很温柔地说了一句,却是突然面目惊讶起来,容貌扭曲,下一个瞬间化为了一团烟雾,消失不见了。

“喂!”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一惊,我急跨一步,伸手想要抓住她,却跌进了另一个梦境中。

穿着红衣盛嫁的女子掀起了盖头的一脚,眉如翠羽,肌如冰雪,眼波流转,皆是勾人心魂,只是她面容严肃,艳丽红妆勾不起一丝笑意,嫣红的唇冲我做着口型:快走。

她担心地望着我。

快走。

走到哪里去?

我要走到哪里去?

心里茫然,不知所措。

我一回头,仍是她。

只是擦去了那抹红妆,气质幽兰,厚重的火红外袍随意地搁在一边,金丝绣花也没有旁边的这个女人美丽,高贵只可远观。

她坐在走廊上,随意地晃着脚,面前是布置得当的庭院,天气怡人。

身后走来的男人披着宽大的衣袍,随意地穿着,心情似是极好,弯腰勾起她一束发。

她没有回头就知晓来人的身份,一开口,便是冷冰冰的语气,倒显得她身后之人格外风度:“你答应我的。”

“是呀,我答应你的。”他勾起一抹笑,嗅了嗅她的发,看得我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

若是恋人之间,这种行为自然不是出格,只是对方似乎并不喜欢他。

不喜欢萧绍。

“你亲口答应的!现在如何反悔了?”女子一甩袖袍站了起来,甩开他想要触碰的双手,横眉竖眼,竟是别有一番风味,端着上位者的姿态,隐隐压迫。

萧绍不急不躁地直起身,身材纤长,竟是将眼前气势逼人的女子衬得三分柔弱,七分娇小了,慢慢靠近她,眼神宠溺,“我贪心了,再多留几日吧,大婚便走,就算是我愿意,外边恐也说不过去。”

红衣女子紧紧盯了他几眼,终是一言不发,甩手走人,只是她眉眼间隐隐腾起一股怒意。

萧绍目送她离开,背影也看不见的那一刹那,瞬间变了脸色。

愤怒、痛苦、嫉妒。

几乎同一时间涌上他那张谦谦君子的脸,白皙俊朗的脸一下黑云密布,叫人心里生寒。

喝了黄泉水的我直面这种情感,简直叫我头皮发麻。

多大的怨念才能生的这样的情感,叫人如至冰窖。

萧绍似乎是个很执着的人,从我和他的寥寥几面之缘中便可窥得一斑。

“呼!”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因为最后一瞬间,过去的萧绍竟然能一眼看见现世的我,活生生地怕我吓了回来。

那一瞬间,我的灵魂似乎都被拉扯到了冥界,被冤魂撕扯。

等等,黄泉水喝两次,不是会被带到彼岸吗?我竟然还活着?

席地而坐的我虚弱地靠着后面,很快发现了问题,这种无力感,便是我大病初愈的时候也不会有的,就像是指尖都坠了千斤重一般。

怎么回事?这里是?

还没有等我想到这里是哪里,一个身材较小的人被扔在了地上,倒地的声音叫人心惊,虽说动作不算粗鲁,但是也绝不温柔,她倒在地上,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努力睁了睁眼,想要让自己动起来:“珍得拉!”

一身衣裳沾满灰尘,她脸朝下,背对我,手臂僵直着垂在地上,纹丝不动,手腕却还在滴血。

我气得全身发抖,“萧绍!”

他不慌不忙,弯下腰来抱起我,“委屈阿浅席地而坐了。”

“你别碰我!”我用力地想要推开他,但是这幅刚刚二渡冥界的身体实在虚弱。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穿着一身嫁衣,红得灼眼,也有些可笑了。

他抱着我,轻轻把我放上了石台,我看不见珍得拉只能着急地喊她的名字。

灰暗的石台亮了起来,也不顾我大喊大叫,萧绍始终一派温柔的样子,将我放下之后,便开始整理我的衣裙和头发,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末了还捏着我的发梢放在唇边,勾起一丝满意的笑,眼里泛着一汪春水:“幸好阿浅未剪发,否则这凤冠带着便不好看了。”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着。

“你对珍得拉做了什么?”我只是咬牙切齿地问他。

是了。

我想得到珍得拉不会一个人独自跑到西藏,怎么就没有想到,她不会一个人跑到中国?

“放了点血激活祭台罢了,”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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