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菡垂了垂眸，遮盖掉眼里的泪水，“至于李菲，她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罢了。为了她手里关于林决的证据，我着实想了很久，只是临时起意，计划总归是不完善的，所以从这里起，我大概就已经注定要失败了。不过她和副总的关系也确实帮了我一把，偷情的人总是害怕自己的行踪被他人掌握的，尤其是一个侦探。”
所以那一晚，叶菡穿了一身与李菲相近的运动装，状似谨慎地避开一些明显的摄像头，但是又在必要的时候暴露在监控下，以便告诉别人，“李菲”确确实实去了路宅。而她也不担心安宇哲会去询问真正的李菲，因为和她偷情的副总正在办理离婚手续，如果他们的奸情被发现，只会是弊大于利，所以李菲宁愿撒谎被怀疑，也绝不会透露自己那晚的半点行踪。
更何况，安宇哲的怀疑，无疑让李菲有了顺水推舟的机会，可以将林决的种种行迹告诉安宇哲。
“那之后，我只要挑一个合适的时间，穿上同样的衣服去邮局把剩下的东西寄给你，就可以了。我还刻意弄倒了桌子上的笔筒，以便你们确认，那一日去的人，确实是李菲。不过……”她笑了笑，大抵是自嘲，“聪明反被聪明误，我这一行为着实是有些过于刻意了，想必你也有所怀疑，所以才会迟迟不肯确定李菲就是那个凶手。”
提到李菲，安宇哲想起了他和夏冬在一开始都未曾理解的矛盾性。其实关于李菲的种种，大抵是叶菡的一次豪赌，她只是靠着自己对于人性的判断，压了注。所以完全两个不同的人，即便叶菡刻意模仿，也总会有让人起疑的矛盾之处，而这些矛盾性，便是她这场豪赌所要承担的风险。
不过有的时候，让人起疑的也可能只是简单的一句话。
路宅的事情，当时夏冬是拿着监控照片去询问李菲的。她看到照片时的反应，与其说慌张，不如说惊讶，想必她当时就意识到了有人故意将这件事扯到她身上，但是权衡利弊之后，李菲选择了将这个谎圆下去。所以叶菡在那一刻赌赢了，但也留下了隐患。
其实叶菡在决定通过李菲这个捷径扳倒林家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不小的隐患。
安宇哲也是在后来细细梳理这一番事件，细细梳理李菲的言语之后，才产生了真正的怀疑。李菲在谈及那张照片的时候，先用了‘出现’两个字来描述，而非第一人称的‘我跑到’路宅附近。而这种叙述方式，是只有在描述别人的行动时，才会下意识使用的。
只是这些浅显的东西，那时他还不愿相信。
叶菡抿了抿唇，她说得激烈，唇瓣早已干裂了。自己现在的模样应当是极丑的，不然安宇哲为何自刚才瞥过头去后，就再不肯看向她了？
她努力扯扯嘴角，却觉得生疼，也许是因为不论她的故事行进至刚才的高潮，还是现在四平八稳的过渡，他都没有任何言语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