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不可闻,但是,在这样寂静的房间内,柳浩轩却也是听得个一清二楚。

他知道,或许这件事,并不全错在宿梓墨的身上。

毕竟,这件事也是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

但是,在穆凌落的事情上,柳浩轩心里的天平也永远都是偏向她的。

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就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宿梓墨的头上了。

他的责备也好,他的呵斥也好,其实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着他对自己当时没有及时去保护穆凌落的懊恼……

他也清楚,宿梓墨对穆凌落的感情,恐怕此时,他更希望躺在那上面的是他自己,也好过如今的情况。

可,知道是知道,情感却是不允许的……

所以,最后,柳浩轩也只是冷笑地扯了扯唇角:“宿梓墨,你最好祈祷我妹妹平安无事。不然,到时,可就不是那么简单可算的了……”

宿梓墨也不知道听到了没,长长的眼睫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在眼下落下了淡淡的阴影,脸上却瞧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连翘只觉得屋内的气氛格外的凝重,凝重得就仿佛空气都淡薄了起来,让人连呼吸都觉得艰难,令人头皮发麻。

好在,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那仿佛跨越了大半个青宋的侍从终于是把太医先给请来了府中。

至于国师,却还不曾有消息。

毕竟,先派的人到底还是先请来了太医。

那刘太医匆匆而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医药箱,见得里面凝滞的气氛,还不曾说话,就被连翘给拉住了。

“太医,您可来了。请您快给我家王妃娘娘看看!”

柳浩轩也站了起来,“刘太医,这边请。”他指了指床上悄无声息的穆凌落,眼眶还微微有些泛红。

宿梓墨却是微微的蹙了蹙眉头,他没想到,他派的侍卫居然请人如此慢。

虽然此时有个太医总好过没有,但是,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求助国师倾染会更有把握。

刘太医看得那床上的架势,已经是吓得战战兢兢了,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去把脉诊断。谁让他今儿个当差呢!!

宫里的太医虽说都是真才实学的,但是,到底不如外头的大夫来得胆大。他们之间的区别就像是温室的富贵花和外头茁长成长的野花一般大的差距。

这请他们看诊的人个个都是权势滔天的,在宫里更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过日子,随随便便一个差错,可能就是要掉脑袋的。故而,他们在看诊时,会更偏向于保守治疗,也就是说,他们不敢冒险,只能先拖延着,让人能活一口气是一口气,而不敢孤注一掷地试一试。

毕竟,这样好歹能够保住自己的金字招牌,甚至是保住自己的脑袋。

所以,此时,这刘太医对于穆凌落的情况也是如法炮制的。

“如何了,太医?”柳浩轩紧张地追问道。

刘太医咽了咽口水,回道:“回柳公子的话,这宸王妃娘娘,她体质本就虚软,而今又是要生的当口,却被人贯穿……”

“别说这些废话,你只管说,你能不能救!”柳浩轩此时不耐烦听他们这文绉绉的话,他现在只想要简单粗暴的答案。

虽说如今柳浩轩已经不是柳国公府未来的继承人了,但是,架不住他背后还站着个永安王府和敏王府,所以,这太医也不敢以多恶劣的态度以对。不然,换了别人,指不定他也能借题发挥,先行拍案走人了。

如今,京中谁人不知道,这次宫变,那都是宸王千里迢迢归来,以一己之力横扫的。这以后,指不定,这位就翻身,成为了那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所以,他就更加的不敢妄动了。

刘太医摸了摸额角的汗珠,只觉得身侧那道视线仿佛如有实质地射来,“我的意思是,王妃娘娘可能……可能性命难保……”

“你说什么?”柳浩轩几乎是瞬间就提起来了刘太医的衣领,他惯来就不是多么和善的人,此时只觉得体内仿佛有什么沸腾不已。

刘太医被他那视线给吓得两股战战,“我,我……”

“救她。”宿梓墨冷冷淡淡的声音响起。“我记得,这次刘太医的府邸也被包了吧!你还有对甚是得宠的儿女吧?若是连人都救不回来,那么,就拿他们来抵命,也或可以。”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刘太医只觉得一股子寒意从脚底窜了起来,让他浑身上下都颤抖了起来。

“王,王爷……”

“毕竟,现在外头乱成一团,死一两个人,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不是吗?”宿梓墨抬起了眸子,平静地叙述。

刘太医在宫里那么多年,也不是没听过威胁。宫里哪个不是贵人,他们这些太医夹在嫔妃的派系里也是战战兢兢,左右逢源的。这什么治不好就杀了你,杀了你全家的话语,简直是不要听得太多了。

然而,他却还是活到了如今,也算是抓住了其中的套路,另一方面也是运气使然。

但是,到了今天,刘太医却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位京中闻名,却并不得宠的王爷,说的并不是假话。那一句句就仿佛是一条吐着蛇信的毒蛇,在他身上蜿蜒,让他浑身都起了一种深刻入骨的战栗和恐惧。

他知道,宿梓墨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他是真的打算这样做。

他曾经在休沐的时候,与同僚出去喝酒聚会,也是少不得谈论下朝堂里的人和事的。其中就有谈过这位威名赫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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