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制的门板清晰地响了三声，是沈景行到了。/p
“我帮你去开门。”秦臻臻起身说道。/p
门打开，沈景行没有急着进来，而是先在门口嘀咕了一句：“你可以啊！这么快就说动她了。”/p
“那当然，怎么样？意识到自己的差距了？”秦臻臻微微挑了挑眉，笑着推他进来，然后将头伸到门外往左右看了看，然后关上了门。/p
十几平米的单人间内，就这样挤进了着三个人。秦臻臻和赵婷雅坐着的位置没有变，沈景行在她们对面，倚靠着靠近门的书架站立着。/p
赵婷雅畏畏缩缩地看了看沈景行，又瞥了眼低着头却镇定自若的秦臻臻，终究是没有主动开口。赵婷雅心里默默在想，眼前这两个人似乎很亲密的样子，可那个男的知道发生在他身边之人身上的故事吗？他应该不知道吧？否则表情里怎么会没有一点愤怒。/p
秦臻臻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转头看向她，率先开口道：“说说吧，你父亲留下来的，究竟是什么。”/p
“在我告诉你们之前，你们要答应我一些事。”赵婷雅表现得特别坚定。/p
“你说。”沈景行可不认为这个小孩子能提出什么难为他的要求来。/p
赵婷雅想了想，“首先，我要离开这里，你们要保证我的安全。”/p
沈景行：“这个自然，我会带你走。”/p
“其次，我要你们保证，一旦我把东西交给你们，就算我给你们的证据如果不足以指控柯氏，你们也要给我一笔钱，给我安排好接下来的生活。”/p
沈景行倒是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姑娘的考虑如此现实，在他正想答应的时候，秦臻臻抢了先：“我们可以做到，可你要清楚另一点，保全你一个怎么都没有问题，但只有你提供的证据有效，我们才能可能通过警察从他们手里把你母亲和弟弟救出来。”/p
“你说过我家人会没事的。”秦臻臻直愣愣地看向沈景行。/p
沈景行明白了秦臻臻的套路，懒洋洋地说道：“是我说过，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有没有被人监视我没有办法解决，只有你提供的证据有效，才能给他们申请警方保护。”/p
秦臻臻：“还有，你最好一次把知道的东西都交出来，时间紧迫，不能一击必中，只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可能没有你后悔的机会。另外，你也应该清楚，只有柯氏真的垮台了，你们一家的危险，才有可能真正消除。否则，就算我给你们每个人配一个24小时保镖，也总有疏忽的时候。”/p
赵婷雅有些不满，“你别故意吓我。”/p
“我是不是吓你自己知道，你不用通过和我们谈条件来哄抬自己身价，我们又不是你的敌人。”/p
沈景行：“怎么样？小姑娘，想清楚了吗？”/p
赵婷雅再次陷入了沉默，眼睛在眼眶里来回打转。/p
沈景行转头看向秦臻臻，发现她正盯着赵婷雅，一心一意地等着她的答案。/p
时间在人等待的时候总是走的很慢，也不知过了多久，赵婷雅终于开口了：“我爸爸也是个老司机了，在柯氏呆了很久。可因为他和他们新上任领队有些矛盾，大裁员的时候被开除了，而且没有给他们应得的补偿金。这一点让他很是不满。因为呆得久了，和他一起被裁的有好些和他相熟，心里都不舒服，聊着聊着，就想要报复......”/p
“怎么报复？举报？”沈景行心里有些佩服这些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和柯氏这样的大资本家对着干。/p
赵婷雅继续道：“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反正他们就聚起来写了这么一份资料，都是凭记忆写的，谁也说不清对不对，有的有物质、有的有照片，看起来跟读小说一样。那些人和我爸一样，都是边缘人物，接触不到核心，可衣食住行，哪一个细节不会透露出一个人的生活？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痕迹。”/p
“你能不能说具体一点？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听得一知半解的沈景行追问道。/p
于是，赵婷雅一点一点地继续说。/p
“上面记录了青城山居真正的活动。比如我爸爸是货运司机，他就记下了一串地址。他经常被派去接送那些女童。知道他们有一个固定的地址接待那些骗来的女孩，他们不会把他们直接叫到青城山区，那样目标太明显，风险太大。”/p
“他们往往打着找儿童模特的旗号，专门骗那种父母不太关注的小姑娘。背后流程挺复杂的，我看了半天没有很看懂。不过，很多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她们父母不知道。他们先把她们骗过来，再带到青城山居，完事之后再找个理由威胁她们。她们大多数都不止出现了一次，后面是不是自愿的，我就不知道了。”/p
“这种事情，怎么拿到证据的？”沈景行对此深表怀疑。/p
赵婷雅冷冷地笑了笑，“保安室的监控不小心拍到了，被人拷了下来。”/p
“这于毒品，本来应该有另外的人负责，但青城山区居是整条产业链的最后一个环节，有的人吸食之后场面太乱了，会让清洁工帮着打扫卫生、处理垃圾，这个时候会多给他们点钱，证据就是这么留下来的。”/p
柯氏大概想不到，这些平日里默默无闻的工人，会因为丢了工作而敢做这样的事。/p
这些人麻木地奔波的生活之中，工作只为养家糊口。看见了公司黑暗的一面，他们会装聋作哑，只因这没有侵犯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