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宸做任何事情都有利益掺杂在里面，就算是无意识的，也懂得算计。
凤九是第一个让他摒弃一切习惯的人。
事情最终的发展谁也不想，让他放任她去做她的一切，他也无法做到。
如果让容清清离开他的身边，言宸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他认定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无论这是否会伤害对方，可是真当看到她哭泣的时候，身体却率先一步反应于大脑。
言宸停下了所有动作，看着她的样子，甚至觉得自己更伤心
。
后知后觉伸出手，将她搂进了怀里，“真可怜，一定吓到了吧？”
容清清觉得背后这双手，带着暖意，但是抱紧她的力度，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安静地呆在他怀里，过了好一阵子，才抽了抽鼻子，说道：“言宸，我们还是冷静一下吧。”
“什么？”
“我可能真的不习惯。”
言宸松开了手，目光清冷地看着她，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分开？”
“暂时冷静一下吧。”
“我不知道有什么需要冷静的。”
言宸看着她，脸色不太好地说道：“我们这样不好吗？”
容清清摇了摇头，“不好。”
“……”
她看着他，脖颈上还有明显的青紫，无视这一点，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我也努力配合了，但你一点空间也不给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可以就这样，什么都不需要做……”
“我是人。”容清清看着他，对上他无法理解的眼神，觉得心底有些冰凉，“我不是你的私有玩具，我也想要自己的空间，我不想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被圈养在牢笼里的一个无聊的人。”
言宸听不明白了，“现在这样不好吗？你不是无聊的人，你是容清清，姐，你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你去做……”
容清清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苦涩，“你真的这么想吗？从一开始到现在，难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随你的想法发展，我本身有一点决定的权利吗？”
“怎么没有！只要你说你不喜欢，你不愿意的话，没有人能强迫你。”
容清清安静地看着他，“是吗？”
只是不被强迫吗？不是的。
言宸的手段只有他自己清楚，就算是表面上同意了，但他想要的东西也一定会跟着发生，只不过原本可以一条道走到的路线，言宸会绕个十七八个弯，慢慢将事情实现。
他有的是耐心。
但是容清清却不喜欢这样。
她无法忍受自己不能再掌控自己的时候，尤其是那种完全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实在是糟糕极了，容清清看着他，他看起来无害极了，一如当年她见他的模样，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希望，和最好的东西都在他的世界里。
擅自报以了期望。
等发现真相之后，容清清却也无法对他失望了。
言宸见她不再继续说话，也察觉到了她是认真的，手下的动作一愣，笑容也保持不住了。
“你开玩笑的吧？姐。”
…
这一天不欢而散
。
两人的情绪都不算太好，言家陷入了一阵低气压的笼罩，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发出一些响动而惊动了沉睡中的雄狮，管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脸上的笑容没有变，但明显也更加小心了。
早上用餐的时候，言宸坐在桌子的一端，抬眼一看，容清清正从楼上走了下来。
瞥了一眼言宸，他开口打招呼道：“夫人，您要出去吗？”
容清清穿的相当亮眼，平日里不喜欢穿的拖地水蓝裙也拿出来了，贴合她身材的曲线，绑了一个侧边的发型，看起来简直淑女得不行。
容清清回头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说道：“是。”
管家连忙说道：“需要让人帮您备车吗？”
“不用了。”容清清的视线没有回过来，长耳环落在她的锁骨处，更显得她皮肤娇嫩，然而言宸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自己吃着自己的。
两人之间完全零交流。
管家莫名有点着急，看了看言宸，又看了看容清清，努力寻找话题，“可是夫人，现在外面也很难叫到车……”
言宸有些不耐烦了，打断道：“让她去，随她自己去，她不喜欢言家的东西。”
这话说的难听，容清清的眉头一压，也跟着觉得火大，脸上的表情虽然不显，但身后压抑的怒火已经让人忍不住远离了，她说道：“言总真是了解我，管家，以后都会有人来接我的，就不用帮我准备什么了。”
“咯噔”一声。
管家安静地微笑着，完全不敢出声。
他好像听到什么被折断的声音。
这一声相当清脆，容清清也应该听见了，但是不为所动，从容地走出了这个房间，直到大门关上，也没有再听到一句话，现场很安静，非常安静，安静得可怕。
管家回头看向言宸，问道：“先生，要不要在帮您拿双筷子。”
言宸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整张脸都是铁青的，他这么一问的时候，抬眼看来满眼凶光，可怜管家那么大年纪了，还要被吓一大跳。
“不用了！”
说完饭也不吃了，压抑着怒气往书房走。
等门关上了，窃窃私语如同被按下开关一样爆发出来。
“这是怎么了？”
“不是一向挺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