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芷如隐隐约约似乎抓住了什么。
她紧紧盯着小伙子的眼睛，万般情绪汹涌呼啸过脑海，她一字一句反问，“昨日凌晋来找过我？”
“对啊。”伙计回答得很快，“昨日我正要关店门，恰好遇见了凌公子，知晓你不在店里后就问了我你去谈生意的地方，我也告诉他了，我看他约莫是打算去找你……你们没有遇见吗？”
陈芷如没有言语。
昨日凌晋的异常有了合理解释，她不傻，小伙计的话足以让她推测出昨日发生了何事。
她不言不语的严肃模样吓到了小伙计，呐呐问，“老板，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陈芷如稳定心神，摇头问，“你做的不错，以后遇到这种事也要告诉我。”
这次若不是有小伙计，以凌晋那副闷葫芦的性格，还不知何时才能让她知道真相。
小伙计喜笑颜开，“我还以为我说错话了呢……”
不过他随即纳闷，以后这种事都要告诉老板？
是有人来找老板的事还是关于凌公子的事？
未等他又想清楚，陈芷如已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家中，“你来把店门关好，我有些急事现在就要离开。”
说着，她退后一步。小伙子下意识问，“什么事？”
陈芷如没有回答，或者说她根本就未曾听见他的问题。
等到小伙计回过神，只见陈芷如早已走出了几步开外，步履匆匆，看着的确像急着去做什么急事。
小伙计纳闷的摸摸脑袋，“这是怎么了……”
夜色渐落，陈芷如一路想了许多，竟觉转瞬就到了家中。
凌晋在门边砍柴时眼角瞥见她匆匆进门，放下手头的活，“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我还未做饭，你先等一会，我现在就去做。”
“现在还早。”陈芷如委婉道。
一天的时间足以让凌晋整理好情绪，他看起来并无不妥，神情自然的又说。
“那我一会再去做。今天想吃什么，我去山上打了只野鸡，给你做烤鸡怎么样？”
他一如平常，似乎昨晚的异常都是陈芷如的错觉。
再三斟酌，陈芷如没有立即和他说开，终于如他意“嗯”了声，“都好。”
“那我先去处理鸡。”
凌晋说着已然转身，这个动作有意无意的多了些迫不及待的意味，楚洋到底如一根刺扎在了他的心底，轻易拔不出。
陈芷如看破不说破，跟着他的脚步进厨房，“我也帮忙。”
凌晋的身影微微一僵，但并未拒绝。
做饭的过程乏味而又安静，二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吃午饭后，陈芷如和他去厨房收拾碗筷，方才看似漫不经心的开口。
“你昨日去找我了？”
凌晋擦完的手僵在空中，隔了一会才回答，“嗯。”
陈芷如点点头。
她看似不打算在提此事，到了晚上，到底是凌晋没有忍住。
昨日的事如拔不掉的心间刺，刺得他一整日心神不定，他本不打算对她提起，却还是在知晓她知道后没能忍住。
他问，“你对楚洋到底是做何想法？”
此事早已熄灯，树影就这月光投到纸窗上，屋内暗得不见五指，二人的呼吸声近距离的交缠在一起。
陈芷如一直在等他主动问。
她睁眼看着屋顶的方向，故意卖了个关子，“你觉得呢？”
她的态度让凌晋莫名的心慌，明明看不见她，却依旧看向了她的方向，似是在确认什么。
“你之前说过对他只有生意场上的关系。”凌晋的语速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快，“按理说，你没理由去他的饭馆，却经常去他那里。为什么？”
他问得委婉。
陈芷如心情复杂的问，“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他听到的这个谣言传过的怕是有几十张嘴。
凌晋没有说话。
他闭上眼睛，将即将涌出的情绪尽数收在眼底，黑暗中身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是有人从身边擦过。
他没动，少顷，眼前忽然多了道亮光。
陈芷如点了蜡烛后把火折子扔到一边，似笑非笑的看他，“你怀疑我和楚洋有私情？”
她说得直白，凌晋的反应也很快，“不，我只是不喜欢你和他接触。你们二人不同不一样，若是你的其它朋友，我自然不会介意。”
他补充，“比如说你店里的两个伙计。”
“你不会怀疑我与周如他们，并不是因为相信我，而是根本未想过其他可能。”陈芷如一针见血问，“若说亲密，我与店里两个伙计相处反而多一些，可是你为什么会怀疑我和楚洋？”
答案显而易见。
楚洋是闺阁女子心仪的翩翩公子哥儿，与他这个只会舞刀弄枪的俗人不同，凌晋的危机感便是来自于此。
——此事只能敞开来说，否则长此以往，怕会成为二人之间的定时炸弹。
陈芷如知晓这一点，固执的等凌晋回复，“为什么？”
烛光摇曳，唯一的光源忽明忽暗，空气安静得近乎凝固。
半晌，凌晋才再次开口，“我不如他。”
他先前从未觉得自己不好，唯独因她而生出了许多忧惊。
他像是个被关押等待审判的犯人一般，扭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哦……”陈芷如挑眉，心道他终于肯说了心里话。
时间流逝，她始终不给她一个痛快，正当凌晋甚至不再想追究此事时，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