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中摇头叹气，识趣道，“我现在就去配药。”
等他离开，陈芷如迷迷糊糊睁开过一次眼睛，疼痛让她一时间辨不清现在现在的情况，过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的问。
“我们回家了？”
凌晋拉着她的手用了一些力气，“我们在医馆里。”
“嗯。”陈芷如睫毛颤了颤，又闭上眼睛。
凌晋静静看着她的睡颜，任由她再次睡过去。
他身体内的惊涛骇浪只在面上显示出冰山似的一角，周身的气息却已经极冷，万千阴暗情绪提醒着着他陈芷如所经受的一切。
他不敢想象，若是他再晚到一点点……
哪怕是半刻。
周郎中哈欠连天的在药房里调药，眼角忽然瞥到凌晋出来，赶紧擦擦手出去。
“你这是要去哪？你媳妇还在里面呢。”
凌晋脚步一顿。
“我去去就回，劳烦先生替我看着她。”
周郎中下意识想要拒绝。
“我……”
凌晋面无表情的打断他，“先生不愿意吗？”
他自觉这话是单纯的询问，可是听在周郎中的耳中可不像那么一回事，讪讪一笑，“我怎会不愿意。”
“那就好。”凌晋身上的钱不多，他干脆把荷包强行塞到周郎中的手中，“有劳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周郎中掂掂手里的银子看着他离开的背景，摇头轻“啧”了声。
离开医馆，凌晋的脚步越来越快，穿越大半个城到了靠近郊外的一条小巷子中，他翻身进入了一处大门紧闭的院子。
“谁！”在他的脚落地的那一刻，里面有人警戒的叫。
凌晋脚步不停。
院子中的灯纷纷被点亮，几个眨眼的功夫，一群人已动作灵敏的包围住他，不过看到是凌晋时又很快放松了警惕。
“主子，你今天怎么来了？”
为首的人惊喜道，“你好长一段时间没过来了。”
凌晋没说话，径直走到桌前。
这些暗卫是他之前的手下人，他离开京城后也随着他来到了这里。
不过他轻易不见他们，只不时送来一些钱，眼下这群暗卫齐刷刷跪在他面前，不见一丝不敬。
凌晋用食指蘸了桌上的茶水，在干燥的桌面上画了一个图案，开门见山问。
“替我看一看这是谁家的标志？”
首领大着胆子上前一看，立即认出来，“这是七杀阁的标志。”
凌晋阴沉着脸不说话。
这是他在杀手逃离之前在他脖颈上看见的刺青图案。
“不过七杀阁平日极其低调，连我也是在京城的时候偶然看见的这个标志，主子是怎么知道的？”暗卫疑惑，接着面色变了变，“主子，他们的人来找你了。”
“不是。”凌晋几乎是从牙齿缝里吐出了这两个字。
若是可能，他倒宁愿他们来找的人是自己。
暗卫首领噤声。
底下跪着的人大约也察觉出了不对，大气也不敢出。首领见凌晋坐着不动，干脆把自己知道的关于七杀阁的事一次性告诉了他。
“七杀阁收钱杀人，要是想让他们出手，必得先准备好足够的钱，且里面的杀手武功出众，以极少失手而出名，天下无处没有他们的眼线。七杀阁底下的分铺众多，在此处几十里外的山上就是其中之一，若是主子近日见到了他们的人，约莫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他一口气说完，也没见凌晋的脸色好一些。
凌晋身体中万般情绪翻滚。
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捏紧了桌角，年久的桌角不堪重负，“咔嚓”一声被他硬生生的扳下了一角。
下面的人噤若寒蝉，连暗卫首领也低下了头。
良久，凌晋才寒声吩咐，“找两个人去周家医馆中，替我看着芷如。其余人和我走。”他瞥向暗卫首领，“你带我去你说得七杀阁分阁。”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这群暗卫藏好了刀伪装成平民，手上已经许久没有沾染上鲜血。
只是从前日日在刀尖舔血的人哪里能长久忍受这般平静的生活，一群血气方刚的暗卫们躁动起来，脸上激动之情毕现。
“是。”
是夜。
一群人悄然无息的出了城，途经之处只余下一阵轻风。
几公里的距离不远不近，不过多余轻功卓越的暗卫来说不算什么。
对于常人来说再快也要几个时辰的路，用轻功不到一个时辰就可到达。
这处七杀阁的分阁建在山上，平日人迹罕至，为了掩人耳目，阁里并不点太多灯，夜晚依旧昏暗。
只是周围巡逻的人并没有因此减少半分。
平静的黑夜下是不同寻常的气氛。
凌晋匍匐在树上，对着身后的人抬了抬下巴。
他身边的安慰会意点头，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在门口转来转去的守卫尚且没有察觉不对劲，就软绵绵到倒了一边，溅起一地的灰尘。
暗卫解决了门口的人，在原地做了一个手势。
凌晋一行人去落叶般落到地面，如过无人之境般冲进了七杀阁中。
他们一行人来势汹汹，七杀阁的杀手竟每一个可以抵抗，熟睡中的七杀阁分阁主刚警惕的睁开眼睛，人已经被丢到了门外。
“噗。”分阁主撞到墙面，吐出一口血，“你们是谁，竟敢擅闯七杀阁。”
暗卫尽职尽责的给凌晋搬来一张椅子。
凌晋坐在分阁主的正上方冷眼看着他。
分阁主这时才发现他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