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我随即从听歌软件找到了《月光奏鸣曲》,调好音量,给连恩戴上耳机听。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有了反应,手指动了起来。

像是一边沉浸在悠扬深远的乐曲里,一边模仿着弹钢琴的样子。

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情绪似乎逐渐稳定了下来。

我一颗吊着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可我依然很无措。

他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这一定不是强迫症发作那么简单。

想起刚才他狰狞又痛苦的模样,我心里还是很怕,不知该不该触碰他,怕再次刺激到他。

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伸手,摘下他一边的耳机,凑到他耳边,轻轻地问:“你感觉好点了吗?”

听到了我的声音,连恩慢慢睁开了眼,抬起头。

看到我的时候,他眼眸一怔,怔愣了很久,才坐起来。

深邃的目光,凝望着我。

“你哭了。”

我立马转开脸,抬手抹去泪痕。

“才没哭,我只是点了眼药——”

一转回来,只见连恩突然动手解起了衬衫扣子,我一下噎住。

他把衬衫脱了下来,里面是一件白色的纯棉t恤,他再继续把t恤脱了。

紧接着,把脱下的t恤递给了我,说:“擦擦吧。”

“……”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碰见一个人,在见到我哭时,递给我的不是纸巾,也不是手帕,而是他自己的衣服。

虽是很奇特的举动,但让我心头很暖。

只是眼睛管不住,不由自主就他一丝不挂的上半身瞄了瞄。

那身材简直了……

结实的手臂,饱满的胸肌,线条清晰的腹肌,迷人的荷尔蒙气息,每一处都在引人犯罪。

可这会儿不是犯花痴的时候,我接过t恤,微笑道谢。

当我把t恤拿近脸蛋,我闻到了一股清清淡淡的薄荷香气。

非常好闻。

满满的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自然是舍不得擦的,就把t恤捏在了手里。

连恩重新穿好衣服,手伸进裤子口袋,又掏出了一颗旺仔牛奶糖,放进了嘴里。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他茫然地看了看乱七八糟的四周,仿佛不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了……是不是又闯祸了……”

颓废地望着一个点,他自责般地呢喃。

“没事,你就是丢了项链,一下子晕倒了而已。”我安抚。

“项链……”连恩垂下眼帘,眉头又拧了起来,似乎在努力回想。

想了一会,他猛地抬起头,又变得很焦急地说:“对!项链!我的项链不见了!”

我怕他再次发作,急忙稳住他的情绪:“你别着急,今天确定有戴脖子上吗?”

“我不戴,但从不离身,那是我很珍视的东西。”

我颇为意外。

看来他的确是个东东鸡爱好者,和我一样。

“那你最后一次拿出来是什么时候?能记起来吗?”

连恩闭上眼睛,又回忆了好一会,才说:“洗手间,我去尿尿,尿尿完,我把它拿出来过。”

尿尿?

这……真是个天真稚嫩的词语,像个小朋友。

“那我帮你去洗手间找一下,你在这里等我,别动,好吗?”

连恩看着我,点了点头。

走之前我帮他把耳机带上,让他继续听音乐,生怕他又有什么闪失。

我对东东鸡非常了解。

它的项链在一九九三年是限量的物品,数量很少。

除了由东亚运动会亲自颁发的纪念版项链略有不同,吊坠是穿着绿色吉祥物衣服的东东鸡,其他都差不多。

我也有东东鸡的项链,正是纪念版的。

当年我的父亲是东亚运动会的主持人,所以有幸得到了两条。

父亲带回来时,我高兴坏了,还在东东鸡的吊坠背后分别给它们贴上了黄色笑脸的小贴纸。

一条我至今都保存在首饰盒里,另一条……

在我九岁那一年,也是我父亲过世的那一年,我把它送给了一个陌生男孩。

那个男孩的模样在我的记忆中已经迷糊,只记得他长得特别漂亮。

后来我也后悔过,小时候怎么那么冲动,把父亲留给我的东西随便给了一个陌生人。

真是从小就是个外貌协会会长。

到洗手间门口,正好看到一个男服务生,我向他大致描绘了一下,拜托他进去帮我找。

很快,男服务生走了出来。

“女士,是不是这个?”

我忙接过,一看,倒抽了一口气!捂住嘴,瞪直了眼。

穿着绿色吉祥物衣服的东东鸡……

竟和我的那条一模一样!

难道……

把吊坠翻过来——右下角已经磨褪色的黄色笑脸扑入眼帘,令我呼吸一窒!

前所未有的震惊彻底袭向了我!

捏紧项链,我僵立在那里。

大脑一片空白……

*

回到包间,我把项链给了连恩。

只见他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都亮了,把项链紧紧握在手里,放在心口,宛若对待绝世珍宝。

我仍未从震惊中缓过来。

一时之间,太多疑问,百感交集。

我却不知该如何问出口,因为太突然了,全部都堵在了喉咙。

直到连恩站起来,对我说了句:“走吧。”

我才仓促地回过神,跟了上去。

连恩没有走正门,而是走了餐厅的后门。

出去是一条非常隐蔽的林荫小道,在


状态提示:第15章 项链--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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