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伺候和陪伴江老太太多年，自然是一心扑在她的身上，听着宋芒芒这么一说，觉得颇有道理。
很多时候，医生能为病人治疗身体上的疾病，可心理上的疾病是得自己纾解的。
尽管她不愿意提及周怡这个坏女人，可若是对江老太太的病情有帮助，她也不介意说一说。
只是，陈妈轻蹙了一下眉头，“这要从何说起呢……”
见着陈妈松口了，宋芒芒再接再厉，“我听说，周怡是和……江雾一起长大的，以前，奶奶也很喜欢她的，只是她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将话题一引导，陈妈就顺着回答了，“周怡确实是和少爷一起长大的，就住在老宅隔壁的别墅，老太太念着她一个人在国内居住，孤孤单单的的，所以对她也是极好的。”
周怡住在她曾经住过的别墅，这一点苏早早已经调查出来，告知她了，可宋芒芒没想到的是，周怡是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别墅里长大的？
她不由好奇：“周怡那么小，就一个人住？”
陈妈回：“她那边有一个老佣人陪着她，也是她的监护人，至于她的父母，我不清楚。”
原来如此。
宋芒芒对周怡的身世背景不感兴趣，她也就没有接着往下问，而是将话题拉了回来，“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陈妈回忆了一下往昔，眼神露出嫌恶，“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老太太一直对周怡很好，甚至……老太太曾经还提出，要收她当干孙女，可周怡这个人，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真的是枉费了老太太对她的好。”
收她当干孙女……
这个事情，和周怡说的话，对上了。
宋芒芒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地收紧了一些。
她蓦地开口，“周怡是不是为了救江雾，身体受过重创，永远无法怀孕了？”
突如其来的问题，使得陈妈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是啊。”
然话才说出，陈妈才反应过来，她双眸瞪大了些，连忙看向宋芒芒，“少夫人，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宋芒芒几乎连唇角都扯不起来了。
她决定来套陈妈的话，就是不想听周怡的一面之词，她还抱着那么一丝丝的奢望，想着周怡也许在说谎。
没想到……都是真的。
难怪当时周怡丝毫不害怕她来找江老太太求证。
也是啊，如果她说的是谎言，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根本就没有必要。
宋芒芒还是硬生生地扯出一抹笑，佯装着什么事也没有一样开了口，“其实江雾……有和我说过一些以前的事，所以我才知道的。”
“少爷和你说的啊。”陈妈紧张的表情才松懈下来，“既然你们小两口之间没有秘密，那就太好了。”
说着，她笑道：“只要你和少爷同心，别的女人就不会影响到你们什么，你们好好的，老太太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嗯。”
宋芒芒应着，她的眼眸却看向另一边，眼眶微红。
她倒是想要和江雾同心啊，可是……江雾和她……却不同心啊。
江雾的心，已经在别的女人身上……或者……一直就在别的女人身上……
从超市回来，宋芒芒回了房间，无力地瘫软在床上。
她就那么睁着眼睛，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脑海里不住地回忆着这段时间以来，她和江雾经历过的种种甜蜜。
曾经有多幸福，现在每一帧每一画，都如同细细密密的针，狠狠地炸在她的心口处。
疼得让人窒息。
大抵是她的情绪波动得厉害，肚子隐隐有些疼，宋芒芒额头上的冷汗直冒。
她闭了闭眼，不住地深呼吸着，半晌，才稍稍缓和了些。
她的手，放到了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抚摸着。
她的眼神痛苦挣扎，最后，渐渐变得坚定，她轻轻启唇，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手机铃声响起，宋芒芒拿过手机，见到是苏早早打来的，她直接接听了，“喂。”
苏早早关心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要确认的事情，做完了吗？”
“嗯。”
“那……这个孩子……”
宋芒芒缓慢地坐起了身，背后靠着床头，她沉默了几秒，开口，“这个孩子，我不要。”
“我也……不能要。”
一个被算计的“工具”，它若真的来到这个世界了，该多么悲哀。
那边，苏早早也沉默了。
一时间，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若不是还有轻微的呼吸声，都以为电话已经挂断。
约莫一分钟后，苏早早率先开了口，“要我说心里话的话，我当然是希望你要，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生孩子了，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会视如己出。”
她轻笑了一声，“不过我能理解你所做的决定，这个孩子，来得确实不是时候，芒芒，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虽然可惜，但你才是最重要的！”
“谢谢你，早早，有你真好。”宋芒芒由衷地说着。
“傻丫头。”
顿了下，她的语气正色道：“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不会就这么放过江雾这个狗男人和周绿茶吧？”
宋芒芒扯出一抹笑，没有说话。
虽没有等到她的回答，苏早早倒没有追问，她还是那一句，“需要我，就给我打电话。”
“嗯。”
挂断电话后，宋芒芒从床上起来，走至窗边，将窗帘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