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儿还是高估了自己,或者说她潜意识里根本就没有殉葬二字。

隆昌帝多爱她啊,将他们母子捧在手心,像心肝宝贝一般呵护,入宫将近十年,母子俩从来没受过任何委屈。

老皇帝弥留之际,深情厚意地握住她白嫩的手,“小姑娘,你还这么年轻,朕却这么老啦。你陪朕度过最后时光,功劳甚大,朕想封你做皇后。”

柳叶儿目中含泪,秀致款款,说不尽的fēng_liú婉转,“皇上,为您做什么臣妾都愿意。这么多年来,您还不明白臣妾的心吗,臣妾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好好陪着您。”

隆昌帝浑浊的眼珠闪出一丝异光,“为朕做什么你都愿意吗?”

“愿意的,愿意的!只要您能好起来,做什么臣妾都愿意!臣妾供着小佛堂,供着长生菩萨,日夜为您诵经祈福,盼着您早日恢复!皇上,您会好起来的!”

隆昌帝笑了笑,“好,你为朕做什么都愿意,这很好,非常好。朕不孤单了,太子地位也稳固了,江山社稷平定了。”

众人守着隆昌帝落下最后一口气的同时,一个老太监拦住了柳叶儿的去路,说皇帝有遗言要交代,将她骗回了未央宫。

柳叶儿天真地道,“公公快点,我还要赶去见皇上最后一面!”

太监笑了笑,突然拿出一瓶鹤顶红,轻声道:“皇上说,主少母猪,国之大忌,为了新皇顺利登基,娘娘请服下此药吧!”

柳叶儿哐当一下往后倒去,砸在香案上,磕得细嫩的后腰生疼,可她顾不上疼痛,失声道:“怎么会,怎么可能,陛下怎么舍得?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太监坚定而缓慢地靠近,“皇上在下头等着您呢。皇陵的位置早就安排好了,差了您就封不了墓啦。为了太子着想,您还是不要反抗了。”

柳叶儿疯狂摇头,“不不不!我不想死,不不要死,我还要当太后呢,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呀!来人啊来人啊!”

外面却空无一人。

“这可由不得您了!”

柳叶儿拼命挣扎着威胁着,“你们大胆,我乃太后!皇上知道了,你们这些人全都得死!放开我,放开我!”

太监悲怆一笑,“您们都死了,奴婢自己也要跟着一起下去服侍呀!”

柳叶儿涕泪四流,大声求道:“留我一命,留自己一命吧!新皇会对你好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想要什么?全都给你!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太监毫不容情地将药汁灌了下去,“奴婢只要您死,您死了,奴婢的任务就完成了,可以下去好好服侍陛下啦!”

柳叶儿只觉得一股透心凉的东西滑入了喉咙,生理性地大声咳嗽起来,可无论她怎么威胁挣扎抗拒,还是不能阻止毒液的入侵。

太监重重地砍了柳叶儿一手刀,将她劈晕之后,冷漠地欣赏了一会儿,随后哈哈一笑,一头碰死在了柱下。

李祝只要一想起柳叶儿的死状就心如刀绞,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母妃母妃母妃!”

他夜晚分明应该跪在先皇的灵堂前,可他只守在柳叶儿的棺椁旁,一声一声地抽泣着。

“姨,您能不能告诉我一下母妃身前是什么样子啊?你您们见面时,母妃多大啦?母妃经常和我提起您们两次遇见的事,要不是您,就没有我的出生了!”

史秸缓缓道:“我们其实也只见过三面而已。第一次是在湖畔,娘娘差点被她的嫡母沉水溺毙,我们碰巧救下她……第二次是在封妃的觐见礼……”

史秸一遍又一遍翻来覆去地说着细节……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祝望着棺椁出神,“姨,谢谢您!可以了!朕好好儿的,可以坚定地走下去啦!您回去休息吧!”

史秸躬身和许坤一起走出,心头憋住的那口气,直到回到家中,才狠狠地吐了出来。

时隔多年,死了顶头的那个,夫妻俩终于团聚了,明明应该是喜悦的欣慰的,却因为隆昌帝的狠心绝情而大打了折扣。

两人早已疲倦不堪,很快就双双睡去。半夜时分,又同时被噩梦折磨至醒。

史秸不是滋味儿地道,“好不容易混到人人称羡的高位,得来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也不知当初决定是对是错。”

许坤道:“那不然呢,若是不往上爬,我们家不知落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如今老家人敢冲我们一句闲话,朝中人敢对我们半句不满,还是旁人对我们有一字不敬?人生能混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登峰造极,对得起祖宗十八代了。皇家事听听就罢了,莫要去共情。你们妇人,就是容易心软。”

史秸乜斜着眼睛,“怎么,嫌弃老妻起来,想另觅良人了?我看再不回家,鸢儿的婚事就要换一个人保持了!”

许坤捏着史秸的鼻子,“你是老妻,我是老夫,咱们半斤八两,最合适组合。你以为我每天和皇帝朝臣周旋,有空搞个外人给我添堵吗?何况夫人手段毒辣,轻易便能搅动江山,能让那种事发生?”

史秸哼哼,“你知道就好!但凡有点心肠,叫你尝尝手段!”

许坤啼笑皆非,撑起身体在史秸的额头上印下子吻,“你乃我之挚爱,别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烦忧了!等皇上顺利接掌政务,我们就告假出去玩,谁爱勾心斗角谁去!”

史秸眯着眼睛,“行吧。我等你。”

心里却在盘算着,许承默安安生生地做学士,朝中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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