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傍晚,凉风习习,大兴县柳林村很多人家房顶飘荡起袅袅炊烟,路上鲜少有人走动,听到最多的是犬吠蛙鸣声。

和这样一派祥和气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村西头的苏家堂屋里传出的激烈的争吵声。

“婆婆,你怎么把个手脚不干净的丫头当成宝贝疙瘩护着,她要是继续留在家里,咱们迟早会被村里人的唾沫星子淹死的!”说话的是苏家二儿媳张杏叶,她抹了把嘴角的白沫子,用十分轻蔑的语气说道。

“小落是我亲孙女,她什么品行我最清楚,我不听你在这瞎咧咧,今天不管你咋说,我都不信小落会偷东西,也绝对不许你把屎盆子扣在我孙女头上。”苏秦氏气的脸色发白,有些站立不稳。

“婆婆,你别忘了咱家还有个福生呢!那也是您亲孙子啊!不能因为一个丫头片子毁了福生前程不是!”张杏叶脸色阴沉如墨,两条眉毛都要拧到一起去了。

一墙之隔的另外一间屋子里,床上那个原本一动不动的小姑娘缓缓张开眼睛。

怎么这么吵啊!她不是掉进溶洞里了吗?怎么会躺在床上呢?

争吵声再次传来,这次苏小落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

她坐起来打量周围环境,灰突突的墙壁,像是用土坯垒成的,木质窗棂上糊的纸已经泛黄,屋里的家具包括一张式样粗狂而简洁的桌子,两张长条凳,外加身下的这张床。

看来自己这是赶了一回潮流穿越啦!只不过这个家太寒酸了些,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穷”,俩字概括是“真穷”!

顾不上感慨,苏小落寻着说话声找过去,她想知道自己在这场争吵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堂屋里两个容貌相似,看上去像母女关系的人,正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对峙。

看到这样一幕,苏小落的心莫名地揪痛了一下,靠近门口的女孩看到她尖叫出声“偷东西的小贼还好意思出门,如果我是你,早一头撞死了!”

这个小姑娘和原主有多大的仇啊!竟然这么咒骂对方!

“一见面就要死要活的可不好,没人告诉你肝火太大老的快吗?再过几年我依旧年轻,你却满脸褶子变成丑八怪,多不好啊!”苏小落瞥了对方一眼,浅笑盈盈道。

“你……”女孩一阵风般的跑到门口,伸手朝苏小落脸上抓去,她早就想这么干了,看那张脸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今天趁着继父没在家,一定要狠狠收拾这个丫头一顿。

就在女孩眼看扑到面前的时候,苏小落假装脚下一滑,侧身躲开她的爪子。女孩重心不稳,像只煮熟的青蛙一样四肢曲起,面部着地扑倒在苏小落脚下。苏小落扶住门框,摆出一副“不关我事,我什么都没做”的表情。

张杏叶见闺女吃了亏,赶紧跑过去扶人。

“小落,你醒啦!”苏秦氏见孙女醒过来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这一声小落包含了很多情绪,惊喜、激动还有几许愧疚。

苏小落脑子里轰的一声,好像泄洪的闸门被打开了一样,涌进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原主也叫苏小落,是苏家长房唯一的孩子,亲娘在她八岁那年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踪迹,亲爹苏长安一边在外面做工,一边寻找妻子。

奶奶身体不好,一天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家里还有一个年轻时受伤,脸上留了一道很明显疤痕的二叔叫苏长耕。

因为脸上有疤家里又穷,苏长耕还是个倔强不知变通的性子,一直没娶上媳妇,五年前在邻居撮合下娶了带着一对龙凤胎的张杏叶为妻。

张杏叶倒也争气,进门一年多点就给苏家生了个孙子,苏小落和奶奶的日子从那个时候开始,过的一天比一天艰难。

这样吵吵闹闹过了几年,张家母女已经把苏小落看成眼中钉肉中刺了,最后终于把人磋磨死了。

事情的始末像放电影一样在苏小落脑子里过了一遍,知道原主根本没偷钱宝珍东西,这一切都是她们母女设计的圈套,苏小落心里有了底,做好见招拆招的准备。

“奶,您身体不好,我扶您回屋歇歇!”苏小落再不肯理会张杏叶母女俩,扶住奶奶想把她送回屋。

老太太颤巍巍拍了拍孙女的手,簪子的事情不弄清楚,说不定明天村子里就会传出孙女是小偷的流言。这件事处理不好后果很严重的,孙女到底年纪小,还不知道名声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

这时地上小姑娘拍打完身上浮土走过来拦在苏小落前面“你偷东西的事情还没说清楚,不许走!”

“钱宝珍?”苏小落试着叫了句。

“你现在叫姐也不好使!你是准备蹲大牢呢,还是滚出柳林村!”钱宝珍不想去看苏小落那张脸,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瞟向她。

苏小落眨巴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似笑非笑看着钱宝珍,这两条路她哪一条都不打算选,也不会选,她倒要看看钱宝珍的如此嚣张的底气来自哪里,想怎么把她撵出柳林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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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提示:第一章 栽赃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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