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穿越重生>天!夫君是个大反派>第810章 断肠人的忠告

芳期没有在长英堂等来访客,却听说这位分明有事相求的访客反而因为蝉音的哭闹似乎意图“拔刀相助”,她多少觉得事非寻常,稍作了思量:勤政殿朝会之后,蝉音自然就回到了湘王府的金屋苑,早几日倒还安份,但听闻连司马权都已经被押返临安,她却仍未盼到湘王殿下的言出必践,就开始了抗议,起初倒还是委婉的,无非是希望来清欢里确实她日后的名份,或许还寄望于见上湘王一面听他亲口落实,遭到拒绝后,就开始寻死觅话的哭闹了。

晏迟不让她“善后”,说要自己解决。

今日,晏迟应当是誊出手来解决了,听蝉音这番口不择言的针对她谩骂,应当是晏大王的解决方式极其不仁义。

偏偏赶上有客来访,这件事儿,她还真应该出面了。

芳期便往院门处去,她还是先打量客人。

思州招抚使张驰之女,据说比普通的闺秀要多一分巾帼之气,她也曾听自家那位精于算计有时却莫名固执的祖父叹息过,说姚巩将本性隐藏极深,他老人家都看走过眼,好在姚巩得意忘形之下露出了肮脏的底里,张驰远在思州,且性情又是个鲁直的,看重姚巩的能力不是他的失误,姚巩心地虽阴恶,能力确然出色,没想到张驰这一过头的欣赏却搭上了掌上明珠,和这样一个奸邪之徒结了姻。

芳期那时就知道张氏要比姚巩要年轻不少。

可她这时看张氏,眉目婉约却黯淡无光,分明有如在悲凉的境世里被摧毁了所有的信念,披一身的孤冷看着他人的哀怨,像看世间毫无例外的谁都不能真正享获幸好的宿果,芳期在张氏的神情里甚至不能睹察同情。

而今日负责将蝉音送回金屋苑的婢女此时也极着急,她忙着解释:“殿下明明言告蝉音,当初虽说承诺她潜返沈家并听令行事后……答应过实现蝉音那些妄图,不过殿下并没有打算践诺,绝不会纳蝉音为姬妾,只是殿下也说了,只要蝉音放弃执念,不再妄图更多,哪怕是在临安置宅置地供蝉音日后安居殿下仍愿成全。”

婢女越说声音越小。

她听得清楚,湘王承认了反悔,承认一开始就抱着欺诈的目的,对于郎主的言而无信婢女也很愕然,心中未免也对蝉音遭此无情的打击心有同情,出于这样的同情心,她没有动用武力把蝉音押回金屋苑,这才造成了清欢里门前的一场风波。

“我现下与张娘子有事商量,你先返金屋苑,等这桩事了我再与你分说。”芳期这话是对蝉音说的。

“覃妃,只要你松口,殿下必不至于如此绝情!”蝉音的哭喊声仍然悲愤。

芳期挥手,示意胡椒等松开挟制蝉音的手,她靠前,牢牢看着蝉音的眼睛:“我不会与别的任何一个女子共侍一夫,倘若晏郎要纳姬妾,我便自请和离,所以无论你如何怨责,我都不会成全你,蝉音,我们言而无信,的确对你不公,你得先接受这样的结果,才能细细考虑别的出路。”

到底还是“接”了张氏共往长英堂。

因着一场不在预见的风波,倒完全省免了应酬的过场,张氏落座之后,先是笑出两声:“慢说我在王妃一般的年岁,便是两年前,要若谁跟我说男子都一般的无情薄幸,我也必不会信的,王妃此时应当会觉得幸运吧,以为自己遇上了难得的良人,但在我看来,湘王既能把蝉音利用为棋子过河拆桥弃之如履,保不定有朝一日也会如此对待王妃。

这世上,不是没有良人,可正人君子如何待人并不会有如此悬殊的差异,当外子经由家父保举回朝之后,当我嫁为姚家妇,眼见着外子为争仕进一改思州时清风傲骨的作派时,我也认为此等改变并不能证凿外子品性卑恶,甚至于当他对同僚同窗,行为了背信弃义之事,我仍坚信他待我绝不会如此。

然而现在,大梦初醒,我才真正认识到言而无信也好,背信弃义也罢,只要当一个人做出这等卑鄙恶毒的行迳,于他而言就没有不能算计和背叛的人,所以王妃千万别以为晏王负天下人却不负你,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同为女子,这是我给予娘子的忠告。”

芳期并不疑张氏这话是挑拨离间居心不良,因为她已经洞悉了张氏此时极其悲凉绝望的心境,她想张氏哪怕确然是怀着某种目的而来,但此时俨然已经神思恍惚,言谈行事却反而是发自真心实意,张氏痛恨姚巩的行事,她还不仅仅是痛恨某一个特定的人,让她悲愤又绝望的是卑鄙恶毒的共性。

可晏迟并不是姚巩的同类。

“蝉音本就是沈炯明安插的耳目,虽说起初时还未发挥作用,但随着外子与沈炯明反目成仇,迟早会被沈炯明授令行为不利外子之事,当然,她也许不会听从沈炯明把控,反而向外子坦诚沈炯明居心叵测,可沈炯明的行事这本就在外子意料之中,外子绝不会因为蝉音的坦诚便将她纳入羽翼,娘子可曾想过,蝉音原本会是什么结果呢?”

芳期仍在关注着张氏的神色,她对张氏动了恻隐之心。

晏迟说过张驰的为人,极重信义,虽是北卫朝时就任思州招抚使,因一直致力于震慑安定僚人,手中也握有兵权,却当南卫建朝时不等朝廷派使诏服,便主动上书朝廷声明臣服羿承钧这先帝的令制,张家盘桓思州数十载,也可谓根基扎实,然而张驰却从不曾因为军镇一方便得意忘形,这么些年了,他执纪严明,数番镇服僚人蠢蠢欲动的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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