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说,李宜也就不再纠缠了,转而对景瑚道:“那我还要烦小县主一件事,我想让你帮忙给我未来的小侄儿小侄女绣几件小衣服。”
“布料我自己出,裁剪也不必你操心,你只管绣花就是了。不用绣很繁复的纹样,你品味比我好,你看着办就好。”
清柔从方才的情绪里恢复过来,打趣道:“原来只是把我们小县主当个绣娘用。干脆连裁剪也让小县主包了得了,省得再烦别人。”
李宜又瞪了她一眼,隐含警告。
她的模样实在好笑,清柔用帕子掩了嘴,好好的笑了一阵。
景瑚却觉得有些奇怪,“你嫂子的身子还没满三个月,孩子出生总是十月、十一月的事情了,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李宜就揶揄她,“谁不知道永宁郡王府的小县主最是忙碌,一抹起骨牌来,不到天亮是不肯收手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又那样多,年初拜托你的事,年末都未必能做得好。”
景瑚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起前年李宜曾拜托她绣的一条手帕。也就是刚开头的时候绣了几针,后来下了江南,就什么都忘了。
“那我记住了,过几日你把那布料和要求都送到我府上来就是了。”李宜擅长舞刀弄棍,即便弄伤了手,对付徐沐柔这样的娇小姐还是轻而易举,女红上却是一窍不通。
人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反正她平日事也不多,不过是小事而已。
再盛的春光,融进夜色里,也会渐渐的黯淡的。“清姐儿,李宜,时辰也不早了,今日我想早些回去。”
若是等到人都散尽了,她就得和永宁郡王妃坐一辆马车回去了。今日她们在人前都闹的不可开交,还要共处于马车内那样狭小的空间,也不知道是在为难她,还是为难郡王妃。
“清姐儿,你吩咐下人给我备一辆你们家的马车吧,今日我大表姐和我一同进园的,又发生了这些事,我也要早些和我母妃说一声才好。”
清柔和李宜都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也不会拦她,清柔便吩咐人备了马车,送她回府。
其实景瑚这样早就想离开定国公府,倒也并不全是因为方才她和清柔她们说的理由。
和清柔说了那样久的柯明叙,说的偏了她一开始和清柔谈论的话题。她又开始克制不住的思念他。
若是不能见面,哪怕只是回忆一下与他有关的味道也是好的。她吩咐车夫,往上一次柯明叙带她去过的那一处食肆走。
若这车夫不是定国公府的,她恐怕还真吩咐不动。永宁郡王府里的人都清楚她的德性,她母妃和父王都好生吩咐过家中的下人,不能按照她的意愿行事。
距离郡王妃回府,总还有一两个时辰,她只要比她先回去就好了,没人会知道这中间她还去过别的地方。
松石书院离定国公府并不近,过去一趟,要花上半个时辰。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想到这边来的,想遇见他,还不如去柯太师府门前守株待兔。
来都已来了,不如好好享用一下她记忆中的味道,再忆一忆江南。不知道若是谢池莹这江南人尝了这里的云吞,又会觉得如何。
她循着记忆行走在小巷里,很快便找见了那个熟悉的院子,此时距离晚膳还有许久,并没有听见嘈杂的人声。
但她很快听见了她想听见的,“……只要两个烧饼就好了。王大娘如今的身子如今可好些了么?”
景瑚迫不及待的推开了院门,柯明叙正站在院中和那个摊主说话。
分别不过三日而已,柯明叙当然不会有什么变化。今日他穿的是湖蓝色的直缀,绣的是祥云纹,交错了银线。腰间挂着一方小印,并一个荷包。用的是白玉雕的发冠。
他好像很喜欢用白玉制的发冠与发簪似的,不过也的确是白玉最衬他。
听见了动静,他们齐齐的看向了院门口。景瑚粲然一笑,“柯世兄,人生何处不相逢。”
他也笑起来,语气中也有几分惊喜,“今日你怎会在此处?”
景瑚是女子,已然抛头露面,便不好随意叫人知道身份。
她走近了他,悄声道:“柯世兄如果觉得不方便,叫我三妹妹就是了。”只要能有名正言顺跟在他身旁的理由,她才不会管外人看起来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更何况她脸上的稚气褪不完,别人看他们,也不会觉得他们像暧昧中的男女。
柯明叙笑了笑,“三妹妹可是想念这里的云吞了?”
景瑚点了点头,转身向那摊主道:“麻烦摊主为我做一碗云吞,只要小碗即可。”
说完了话,她指了指一旁的桌椅,“我们去那边说话,好不好。”
柯明叙犹豫了片刻,便由着她拽着他的衣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景瑚打开了话匣子,“柯世兄怎么此时在这里,是午膳没时间用么?既然此刻有闲暇,为何只要了烧饼,不好好坐下来慢慢的用膳呢?”
柯明叙答她,“倒不是为了我,是为了老师。午后他忽而说想念这里烧饼的味道,所以遣我出来买。”
自从上次与老师下棋得罪了他,他好像莫名其妙的记了仇,总是要拿这些小事来折腾他。
景瑚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原来是这样,那为了周老先生,柯世兄岂不是一拿了烧饼就要走了?”
不等柯明叙回话,她先冲着那摊主喊,“您不要着急,先为我下了云吞,慢慢的做那烧饼就是了。”
柯明叙失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