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天青脸上虽然写着极其不情愿,但是还是走到了案桌前面,将之前御医已经熬好的药汤,端到了梁权河的床前。

“自己喝。”章天青认为帮他把药碗端到床前,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之前失血过多,双臂无力。”

章天青看一眼梁权河,心想既然如此无力,刚才自己怎么起来的?

哼,你就是想要使唤她!

也罢,谁让梁权河拿住他的把柄呢!

这种要挟的手段,很适合梁权河这个人的风格。

章天青又是不情不愿的将棕色药汁一勺勺的舀起,站在床前,喂进梁权河的嘴中。

药虽然苦涩,但是梁权河却喝得甘之如饴。

“这碗药喝得很值,银龙军队长亲自喂的。”梁权河见碗里面还有半碗药汤,不愿意这么快就喝完,于是停了下来。

“少废话,快喝完!”

“你不想知道我为何秘而不宣的原因?”梁权河突然话锋一转,抬眸深深的看着章天青。

章天青停了手中动作,等待梁权河的答案。

“我要你天倾欠我梁权河的,一辈子都欠着。”

一辈子欠着,就一辈子有关联,有联系,就不会忘记,就会有羁绊。

这是梁权河的心底想法。

他承认,他对天倾这个人很感兴趣,这种感兴趣甚至已经超出对于一般事情的“感兴趣”。

他自己很清楚,已经到了危险边缘,但是却还是停不下来。

“有病。”

章天青骂人都是简单粗暴,这是在军营里面习惯了的。

“确实有病,这不是要天倾队长你喂药吗?”梁权河嘴角抿着笑意,心情很好,一点也不像受了重伤之人。

章天倾正想把碗放下一走了之的时候,梁权河道:“快要到午夜时分,即将跨年守岁了。这一年,终于快过去了。”

梁权河的声音里面透着满满的疲惫,这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心理上的。

这一年,他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可是他还是坚定独自而行。

章天倾看一眼外面的天色,确实即将午夜,试探性问道:“你很想过完今年。”

飞鹤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珠光摇曳,影影重重。

“想,很想赶紧翻过今年这一页。”

梁权河安静了一阵,喃喃自语道:“想必,你们都认为我梁权河杀了大启王朝战神章天倾而换取了在大顺王朝的地位?”

章天倾一听到梁权河提及此事,手紧紧的抓住碗和药勺,拼命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才哑声而道:“难道不是吗?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不仅是事实,还是她亲眼见证,亲身体会过的事实!

也许是夜太安静,也许是因为这是个一年当中最特殊的节日时刻,也许是床前站着天倾队长,也许很多很多原因,梁权河这一刻放松了警惕,很有倾述的yù_wàng。

这件事他憋在心里太久了,久到已经发霉生蛆,腐蚀着他的灵魂。

“章天青与我相识六年,从当最底层的小兵开始就一直相扶相伴,我们两人风雨同舟,生死相随好几次,经历过很多战争。可以说,他是我梁权河最好的朋友。”

梁权河咽了咽口水,终于启齿了这段岁月。

“可是,你要知道,当时的大启王朝民不聊生,百姓饿殍遍地,百姓们就算辛勤工作,也根本吃不饱饭。

有一次大启跟邻国魏国开战,我做前先锋,独自一人出去探路。

那一年大启王朝又刚好发生瘟疫,朝廷不调派大夫也根本调集不出这么多的人力物力来为百姓医治,来与瘟疫抗争。走在乡间小道之上,一路上看到躺在路边饿死和病死的人哪!

满地都是尸体,就像炼狱!

你知道吗,我甚至看到一个母亲死在路边,她未满周岁的孩子还无知的趴在母亲的身上要哺乳,可是他吸呀吸,吸了很久也吸不出了,趴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却没有人能够管他。我知道,他也会命不久矣,因为那么小的身体,抵抗不了瘟疫的袭击。

讽刺的是,就是在那一战,章天倾锋芒毕露,一战成名,以非常巧妙的布阵,与魏国军队抗衡,最终获胜。

那一年,他十六岁,少年成名,义气风发,战神的名号开始加注与他的身上。

章天倾也不负战神名号,每场战争都会胜利,虽然后面遇到现在大启的太子离慕寒输赢各半,但是她却以很少的兵力抗住了各国对大启的侵略,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护国之强。

可是当所有人都在欢呼,都围在他身边庆祝的时候,我看着他的背影,就在想,我们这些军人打仗的意义在哪里呢?

大启持续腐败,仍然持续民不聊生,百姓们吃不饱饭的状态越来越严重,因为要养护国的军队,朝廷是没有能力筹集这么多的军饷,于是强制从百姓们的碗里征收掉那本就不多的维持生命的口粮。

我不知道章天青是否有意识到,战争这么多年,大启王朝的百姓数量少了三成!三成呀!他护住了国门,却没有回首看大启的百姓们。不是饿死就是病死,不是病死就出逃他国,宁愿在其它王朝为奴为婢,也好过在大启国内活活饿死!

可是,章天青的胜利还在继续,他的才能实在太突出,死死的捍卫着他的王朝,护国将军,这是他的责任,也是职责,使其它国的铁蹄根本踏入不了大启王朝。

护国战争的意义如果是为了让百姓们持续受苦,那有何意义吗?

直到,


状态提示:第182章 原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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