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晨看了她几秒钟,忽然冷笑出声:“我本来就是个没有原则的人,这一点你不是早就知道。”
蒋捷静默的凝视他,半晌:“你觉得你这样是在保全她吗?如果有一天明君在时尚界无法立足了,那也一定是的功劳。”
梁晨的桃花眸子眯出凛冽的形状:“你在威胁我?”
蒋捷是个有头脑的人,她哪里是在威胁他,她是在以理服人。
“别老想着别人千方百计的算计她,是明君本身就漏洞百出。时尚之夜的那次意外,你以为被转移注意力就没事了么?这种小把戏,你梁晨也玩。如果明君没有什么短板,你干嘛费尽心力的把那个人藏起来?”
梁晨来了兴致:“这么说你去找过方伟州了?其实我在想,时尚之夜的酒会,怎么什么泼皮无赖都能参加?难道进来的嘉宾身份不需要审核吗?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到,时尚之夜的负责人里,你也有份。”
“所以,你觉得方伟州是我刻意叫来的?”
梁晨冷声道:“到底是不是,你心里最清楚。”
蒋捷不否认,她知道梁晨早就怀疑她了。时尚之夜结束之后,他对她的态度更恶劣了,即便梁敬中和许佩佩请她到家里吃饭,刻意制造相处的机会,也没能缓和。
“她的真实面孔到底有多丑陋,你可能还不知道。既然你将方伟州藏起来了,不妨问问他关乎明君的那些谣传。那晚我将方伟州请去,目的只是想让她难堪。但是,明君的自命清高,目中无人,还不知道将为她招来多少祸患。相比,我的手段是最轻的,不过小小的给她提个醒。”
“你只是给她提个醒这么简单吗?选在那样的场合,你是想毁了《轻时尚新装》吧。说到丑陋,你才是真正的利己主义者。”
一刹那,梁晨的烦躁不加掩饰。以前他只是觉得蒋捷心高气傲,有尖锐的大小姐脾气。但是,回国后她一系列的举动,让他看到了一个女人的阴暗面,真正的蛇蝎美人,叫人生厌。
蒋捷也恼得厉害,她攥紧手指,声音不自觉的增大。
“你到现在还觉得明君最大的敌人是我吗?如果你跟她断干净,她碍不着我的事,我根本懒得理她。她的问题出现在哪里,你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因为梁静妹,她在轻时尚传媒本来就岌岌可危。之所以还没有离开,一是因为她的业务水平的确过硬。但最重要的是几方势力角逐,她恰巧是胶着的那个点,大家要通过她相互牵制。但那也是暂时的。哪一天最先损害的,就是这个点,不管哪一方倾塌,最先牺牲的都会是她。明君明摆着,就是最后的牺牲品。毁掉她,根本不用我动手,我只要静静的看着就好了。”
梁晨微不可寻的皱眉,他抿了抿嘴角:“你的意思是活久见吗?”
蒋捷哼笑:“不用太久,很快就能看到她天翻地覆的样子。梁总编,你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梁晨指着门的方向:“滚出去。”
蒋捷的脸色都已经变了。
这里是办公室,她不会尖叫,也不会大吵大闹。她愤恨的点了点头,半晌,挤出几个字:“很好,你会后悔的。”
她踩着高跟鞋离开。
木门重重关合。
梁晨陷进座椅中,俊眉紧锁。长而密的睫毛垂下,覆上深邃的眼眸。
不用蒋捷提醒,他也知道明君最后的命运。只是,明君到现在还表现得相当顽强,她是想抗争?还是根本不晓得自己会有怎样的结果?
这个夹缝中求生存的女人,生命力已经非常强悍了。
但是,跟可以摧毁她的力量比起来,还是弱了很多。
明明一切看得很清楚,想到的时候,梁晨的心里还是生出一股焦灼。
他抽出一根烟点上,在冷气环绕的屋子里慢慢抽着,吐出的气息还是灼热。
梁晨目不转睛盯着窗棱上发白的日光,细细思萦,方伟州向公众道歉是他唆使的。但是,那之后他就找不到他了,将人藏起来的不是他。那会是谁呢?
对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一口烟没吐利索,大团的,裹挟着致命的尼古丁堵塞呼吸道。
一阵难耐的窒息之后,梁晨剧烈的咳了起来。
梁晨离开后,家里终于安静下来。
明君沉沉的坐到沙发上,心中跌宕起伏,心情从早晨到现在,一刻都没有平静过。坐过山车一样,高低起伏。
到了现在终于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明君消沉的坐在那里,看着时间流逝,不想去杂志社,也懒得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虽然知道步伐不可能停滞,她不是个会自动认输的人。只是,即便是台高速运转的机器,明知停机再开机的成本昂贵,但她还是想稍稍停息一下。
就当她是在偷懒好了,明君知道,接下来将有一场硬仗,没准会遍体鳞伤。
果然,家里人对她要去哪里工作,并不是特别关心,只要每月按时给夏壮壮打生活费就行了。
夏童童挂断电话时心情有些低落,再不济接下去也要背井离乡了,而且还是到语言不通的国外。她对家人对熟悉的土地并非没有一丝留恋。
但是,家里人的反应实在太冷漠了,不由让她感觉寒心。
夏童童消沉了一会儿,很快又打起精神。他们也不是不关心她,只是,以他们的层次,对出国根本没什么概念,在他们看来肯定就像从一个城市到另外一个城市。之前因为工作,她也时常在几个城市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