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备阵,但,蒋霁看出兵士们明显没有士气,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再看对面,感觉生机勃勃:

两边士气不同,这样如果硬要开战,就是送兵士们去死,可是不战,先皇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得报先皇的恩情。

蒋霁站在城墙上,目光深沉的看着对面。

甯昤他们准备出站时,突然对方来了使者,几个将领随甯昤一起到大帐里,使者进来后,呈上了封信:

“这是我们主将给奕王的信。”

甯昤接过信,打开来看,是封投降的信,除了宣降外还一而再再而三强调要善待他的兵,他们都是穷苦人家出生,都是些善良的人,林林总总都是这类。

甯昤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想了想,问使者:

“你们的大将有没有再说什么?”

使者应道:

“大人只说把信交给奕王,并无旁言。”

甯昤起身道:

“你在这里稍等。”

没一会甯昤拿了封信出来交给使者:

“把这封信交给你们大将。”

使者走后,甯昤面上很平静,心里却已经在欢呼:

“对方宣降了。”

几个将领都很激动,甯昤那一通乱打,居然宣降了,太震惊了。

甯昤看看已走远的使者,返身坐回到椅子里,此时又被理性控制:

“别太高兴了,小心有诈,我们准备好,等着他们开城门。”

然后一手托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帐之外。

收到甯昤的信,蒋霁反倒有些诧异,不明白一国王爷跟自己有什么好说的,打开信,看着看着却哭了,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

甯昤从他的信中反复提及他的兵,要善待他的兵,感觉就像在交代遗言。

主将蒋霁,是三朝重臣,受第二代皇帝的赏识,做到了相当于霍久的位置,可是,这代混蛋皇帝继位后,奸臣当道,受到迫害,被贬来守边关,家产没收,全家贬入平民籍看管在京城,作为人质,蒋霁之所以拼命的要守住昊国的北大门,只是为了报两代皇帝的知遇之恩。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殆,甯昤出征前当然是了解过可能成为他对手的所有人,所以,他认为第一仗就是非常难啃的骨头,不想硬碰硬,才采取了那些看似玩闹的手段,其实都是心理战术,让他们知道焜昱国军队的强大,让他们感到自卑,然后再在晚上吼一段,引起他们的思考,瓦解军心。

可是没想到蒋霁这么快就投降了,但,从信中的字里行间,甯昤猜出这个忠心的老臣,很有可能在投降后便自尽,所以,写了封信,问他这样把兵队托付给自己,是不是要自尽?留下一个烂摊子,以为这样就算报了先皇的恩情吗?的确是没守住北大门,但,这不是他的错,中央政权大失人心,奸臣当道,忠良被害,这才是导致北大门失守的原因,若感念先皇之恩,更应该保住自己的性命,为先皇守好这片疆土。

蒋霁看完信,心中感慨万千,更是充满了对奕王的敬佩,解下盔甲、武器,亲自带兵出城迎接甯昤,进城后,两人单独在房内促膝长谈,令蒋霁心甘情愿的宣降,不再有其他想法。

甯昤本想将他们放回去,不然他们也几万人,不能留在北大门,若有变,焜昱国兵队便陷入了前后夹击的危险之态,但,蒋霁不回去,说朝廷里的那些人,正好可以以此为由除了他,这条命现在还不能丢,于是自愿带属下关入大牢。

霍久安排了守城部队,发放安民政策,不过,令他们吃惊的是,边民一听是焜昱国的军队,都高兴的夹道欢迎,当知道没有为难蒋霁时,更是高兴。

甯昤对身旁的霍久说:

“这昊国的皇帝到底是怎么当的?百姓居然如此欢迎敌国军队。”

霍久看着两边脸上洋溢着热情笑容的民众,升起一股比以往更胜的自豪感,不由挺直了背:

“那是因为我们的皇帝是贤明之君,广得人心。”

甯昤笑着说:

“霍大人今天居然也会说拍马屁的话啦。”

霍久脖子一梗:

“这哪里是拍马屁,这是事实,老夫说的是真话。”

甯昤看了他一眼,又望向前方被民众涌的窄窄的路:

“看来这皇位继承人,真的是得好好选,非常时期,有些规矩、规定,也得改改。”

霍久偷看了眼甯昤,没说话。

甯昤身边不少将领,之所以偏偏给他说这些话,因为霍久是坚决拥护立甯旻为太子的人,他也知道甯旻能力不足,可还是认死理,不愿意放弃什么长幼之序的说辞,也是最让甯晟头疼的人,霍久可是握着兵权的人,若立了甯焽,他仍坚决反对,发动兵变可就头疼了,所以,甯昤也是想借昊国的事实,给他开通开通。

发放了安民政策,士兵们也兴致高昂的帮着城里做修复工作,好像在焜昱国一般,不,即使在焜昱国也没有这么好的局面,真是被那混蛋皇帝欺压太久,以为会黑暗下去,现在却看到了光明。市场又活跃了起来,久闭的商铺重新开门营业,每个人见面都乐呵呵的打着招呼,这座边城仿佛新生一般,给了甯昤很大感触。

在给甯晟的报告中,最后写道:

“帝位继承人之重要,吾在此亲睹,民喜迎敌国之兵队,其欢喜令吾惊,兄,继承人必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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