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欧阳娜并不是一个成功的改造产物。她是医者之族首席药剂师德莫夫出于报复心理无意间塑造出来的,在此之前,吸血鬼的改造行动还没有成功的先例。

她甚至连试验品都不算,只是无数机缘巧合堆砌出来的残次品。

举个不太形象的例子,她有点像世界上的第一件瓷器,缔造它的陶匠在此之前并不知道高岭土可以烧制光洁透亮、薄如纸张的器皿,他在无意之间将高岭土取回家,照着制作陶器的方法为她塑形,送她进窑……

结果可想而知,温度不够、形体太厚,受工艺限制,她的外形和质地都好不到哪去。

所以昔日重墟收欧阳娜为徒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她疏通经络,祛除体内的杂质,帮她筑基。

玉兔得到吸血鬼的试验资料之后,加以吸收和改良,用玄术代替魔法弥补了改造过程中的很多不足,她有理由相信,李黎经她妙手改造,一定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生物。

手术定在深夜进行,月上柳梢时玉兔给李黎作了全面体检,结果显示她现在身体健康,适合手术。

李黎随后换上手术服,走进南山药田中,重墟专为受伤族人开辟的手术室。

在此之前,只有夸茂来这儿缝合过伤口,她是第二个病人。

手术室模仿人间医院,入眼一片雪白,中间是一台蕲州医疗器械厂生产的手术床,床边的推车里摆放的刀、剪、止血钳等项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一切的一切都跟医院手术室如出一辙,唯一不同之处在于,这里没有刺鼻的福尔马林,而是充盈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李黎在玉兔引导下躺上病床,目及之处,左手边邱香穿着蓝色的手术服站在玉兔身边——因为与玉兔力出同源,都是仙体,她被请来帮忙,做玉兔的助理,同时借助“司命轮传”之法,让李黎福临高照,避免发生意外。

右手边重墟正面带微笑的看她,说:“放心,不会有事。”

李黎点了点头,但是内心深处仍有几分恐惧。作为医学院走出来的高材生,手术对她而言应该是家常便饭的事,不应该心存畏惧。

她之前也是这样认为,可是事到临头发现不是这么会事——她还从来没有躺上过手术台——当手术刀不再是她手里的工具,而是切割她ròu_tǐ的利器时,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从她心底冒了出来。

山田光子第一时间注意到她内心的变化,安慰她说:“不用怕!喝上麻药就不会疼了。”

李黎再次点头,心里默念:“天父保佑!”

李黎家经营着白水市最古老的孤儿院,孤儿院的创立者李黎的曾祖父是华夏境内早期的天父教徒。他之所以创立一所孤儿院正是受了天父教的影响。

早年间,孤儿院分为两个部分,前面是教堂,礼拜日时李黎的曾祖和祖父会带领信徒朝拜,平日里则是孩子们的学堂。教堂后面的几栋矮房是孩子们的居所。

孤儿院传到李黎的父亲李佑生手中时,因为时代原因传教受到阻挠,教堂被极端份子砸毁。李佑生便把它改成了教室。

但是环境虽变,李家人信教的传统却没有变。李黎童年时也跟着父亲虔诚了一阵子,只不过后来上了大学,学得又是医学,渐渐对宗教失去信任。再后来她当了警察,更不方便接触“封建迷信”,就彻底把“天父”丢在了一边。

李佑生得知女儿抛弃信仰虽然觉得惋惜,但整体持开明态度,用他的话说就是:“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天父这是在考验黎儿,我相信终有一日她会重新走进天父的道上来。”

李黎重新信教是在半年以前。她的动机最初并不纯粹,只是听说教会的牧师、神父可以通过信仰获得圣灵的青睐,继而拥有强大的力量。

她做梦都想拥有一身神力跟重墟并肩战斗,寻思即便达不到黄家楼大教堂约翰祭祀那样的水准,有津州苏东神父那样的实力也能帮重墟不少忙。

然而结果让她大失所望,她日日研读《天父经》坚持三餐祷告,每周末都抽出时间去黄家楼大教堂聆听约翰祭祀的教导,可不知是目的不纯,杂念太多还是别的原因,圣灵始终没有附入她的身体。

她一度想要再次抛弃天父教,但是那段时间她工作繁忙,压力很大,兼之感情方面与重墟没有更深入的进展,愁事缠身,幸得有天父教支持她才足够坚强,应对自如。

她意识到撇开宗教元素,天父教所倡导的祷告和礼拜可以实现心理自疗,通过祷告不仅可以暗示自己“你能行”“天父会帮助你”,让自己变得勇敢和坚强,还能分裂出另外一个自己,倾听不能为外人道的悄悄话,纾解情绪。

礼拜时唱圣歌类似于咆哮治疗,发泄心中的负面情绪。

她就这样从心理学角度给天父教下了良性的定义,把天父教的教规融进自己的行为习惯,直到今天。

李黎信教的事重墟一早就知道,他尊重李黎的信仰自由。天父教劝人为善,李黎信之无害,他没有理由横加阻拦。

李黎躺在手术床上胡思乱想之时,邱香给她端来一枚药丸。药丸有指甲盖大小,泛着黄光的样子像是海底的珍珠。邱香道:“黎姐,这是茯麻丹相当于麻药,吃了它你就不会觉得疼了。”

李黎懦懦道:“是嚼着吃,还是吞服。”

“这么大吞到嗓子里还不噎死了。嚼着吃下去就行。你放心,玉兔出品必是精品,咱的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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