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若正靠在门外。他虽然没有进去,但一切都被他收尽了耳朵里。

他和亚索催马赶了一路。但在午夜时分,这两匹可怜的牲口就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了。

接下来的路,全是他们用腿跑来的。

刚到议事大厅,他就联系了推事。那装有符文大剑碎片的皮剑鞘也是他取来给亚索的。

即便魔能傍身,但做完这一切后,贾若也是有些疲乏了。

他看见推事走了进去,然后,亚索就走了出来。

谢天谢地,可算赶上了。贾若仰起头,舒了口气。

即便夜色很浓,星星也稀疏,但他还是看得见亚索的脸色。

“我想,我们可以找个地方,继续喝。”

贾若建议到。

亚索吸了吸鼻子。

“好。”

他的声音像是吹进了山涧里的风,有些呜咽。

在如此深夜还能开门的酒馆,肯定是有些底气的。

毕竟,只有美酒才能让人流连忘返到现在。

“还是枫溪吗?”

贾若问。

“枫溪就好。枫溪,正好。”

亚索说。

于是,贾若抛给了店家三枚金币,接过了两坛子枫溪。

两人没有在酒馆里喝,他们并肩走进了枫树林里。

“要听听我的故事么?”

亚索扒开了酒坛上的塞子。

贾若也举起了自己的那坛:“我也有酒。”

亚索长饮一口后,吐了口气,说:“好吧,我给你讲点人们不知道的事情吧。

我有个哥哥,永恩。

我们同母异父,那个本该是我父亲的男人,抛下了我们————也是在一个秋天。

但我的母亲对我们一视同仁,我和永恩比一般的亲兄弟还亲。

之后我们去了疾风道场,再之后就出了,这事儿。”

亚索着重讲了他的母亲,他的哥哥。

疾风道场的事,反而一带而过。

亚索又呷了一口。

“命运,这就是命运。素马长老说我天资过人,抓的住风。”

一声轻笑。

“但我抓不住命运。”

贾若接不上话,只是一口又一口地喝着。

亚索不说话了,他的酒还剩一半,故事也还剩一半。

这一半是贾若陪他走完的。

贾若决定说些别的。

“在我的故乡,有种说法。

酒喝到一半正好,酒还在,人还在,明天的日子也还在。可以多想想未来,亚索。”

他扭头朝向亚索。

“要不指点我一二吧,不管是剑还是风,你用的都很精湛。”

亚索停了下来。

“我看得出,你很有天分,起码不亚于我。

而且,你的师父也一定是一位大师,他教的很好。”

亚索摊开一只手。

“你剩下的,就是这个。”

贾若望了过去。

掌心中空无一物,他只看见了一只骨节粗大,遍布剑茧和伤痕的手。

这才是一位剑豪的手。

“控制力来自长久的练习,这是你唯一需要的。”

贾若点点头,这话他很认同。

不过,同为风属性的剑士,说不馋疾风剑法,他自己都不信。

“教我一招就好了,就一招。”

他央求着亚索。

“好吧,你想学哪一招?”

亚索给了个痛快的回答。风的孩子不拖沓,拖沓起来,就不是风了。

“我想学风墙。”

亚索靠在树干上,看着贾若在林子里推出来一道又一道的风墙。

风墙不是疾风剑法中最难懂晦涩的,但也不简单。

亚索没想到贾若一顿饭的功夫就学会了。

他的天赋很惊人,亚索想。

“好了,我已经告诉了你全部技巧,看来你也听进去了。”

亚索举起酒坛子,一饮而尽。

“不过,你家乡的话我不认同。酒不尽兴,可不行。”

亚索擦了擦嘴角,铁质护手摩挲胡茬的声音有些钝。

“生命中有三件必经之事:荣誉……”

“死亡、还有宿醉。”

贾若接上了亚索慢悠悠的语调。

亚索斜眼望着贾若,这个治安官让他越来越顺眼了。

他似乎能理解自己。

“走吧。”

亚索搂住了贾若的臂膀。

“去宿醉。”

他们返回了酒馆,一坛接着一坛。

贾若酒量可没亚索好,当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已经吐了一回了。

趴在酒桌上的贾若迷迷糊糊地运转魔能,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亚索已经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儿?”

“继续流浪。”

亚索无颜再见疾风道场的同门。

只有无尽的内疚,能拖住不羁的风。

他将继续浪迹天涯,唯剑作伴。

“替我给锐雯带段话吧。贾若。”

他已经记住了贾若的名字。

日出时分,清新凉爽,但云的厚度预示着和煦温润的一天。

当武士祭司和鹰面推事拿着钥匙扣来提犯人的时候,推事略感惊讶地翘起一瞥眉毛,她看到镣铐依然整齐地摆在地上。

锐雯自觉地站了起来,走出了大厅,面对自己的未来。

另外两位推事已经让村民们在议会大厅门外的广场上集合。

锐雯猜想,这一定是因为他们都不想再和她或者她的符文之刃共处一室了。

一阵清风轻抚推事的长辫。

“经过对证据的整理,结合长老们的意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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