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向来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混居在一处,其中不乏外邦商人,着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李慕歌带着人和长泽在城南口的老西街会合,那口子有个歪脖子老槐树,长泽背着手在树底下饶了好几圈,盯着一条道望眼欲穿。

等看到李慕歌匆匆赶来的身影的时候,才眼睛一亮,迫切迎上:“老师,你可算是来了,我们现在可要行动?”

没有李慕歌来,他也不敢擅自行动打草惊蛇。

李慕歌点头,手微微抬高,招呼身后的人:“城南老西街万成小巷肆拾三号,直接冲进去抓人。”

“是。”

穿着便服的官差,和穿着铁甲的禁卫军整齐有序的扑进了万成小巷之中,目标直奔肆拾三号。

李慕歌打头阵,一边指挥官差:“你们往那边包抄过去,记住了,千万不能有漏网之鱼,禁卫军注意,里面的人可能会武功,必要时候,杀无赦。”

今日一早,老皇帝就已经给大理寺下了命令,无论活人还是尸体,都要带回去。

在女子未能看到的暗处,一抹白色的身影闪过,更快的闪身进了肆拾三号院子之中。

“领队,南越的官员带着一群士兵过来了。”男子用的是契丹语,语速很快,又焦急,“看样子是冲着我们来的,我带您走。”

断了一只手臂的契丹男人放下沙盘往外走:“通知所有人转移。”

“来不及了。”那人大喊。

门口传来踢踏的脚步声,兵甲相撞,片刻后停住,旋即就是咚咚的粗暴的敲门声。

“里面的人,把门打开,例行检查。”

断臂契丹人高喊:“兄弟们,从后面走。”

“领队,后面人也被人围住了。”有人回应。

“领队,您先走,我们断后,您和那人接应,我们是契丹的人,他们不会随意动我们。”那人轻声道,撞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慌张推了断臂男人一把,抽出弯刀,锋利尖锐的刀刃冲着门口。

咚的一声巨响,大门被铁甲撞开。

铁甲分作两边,一字排开,青衫女子从中走出来,手持令卷:“契丹族人,污蔑皇室,如今正在调查之中,还烦请你们同我们走一趟。”

先礼后兵,向来是李慕歌的作风。

断臂的契丹人见来人是她,被络腮胡子掩盖住的脸忽而怒变,掉头就往中庭走。

另外一人挡住他,用蹩脚的中原话怒道:“我们根本不知道这回事,我们来南越,就只是简单的来做生意。”

“做生意?”李慕歌扬手指着匆匆离去的断臂男人,“来访南越的使者,已经沦落到去做生意了?”

阿克穆,契丹使者,几次对千衔动手,那手臂,是被她硬生生斩断的。

李慕歌和对方几次交手,自然不可能不认识。

挡住她去路的契丹人面色一变,弯刀离手,横劈过来,李慕歌纵身向前,侧身迎上,右手往回一探,抓住刀柄,再一个冲刺,弯刀钉入男人肩胛,钩带着往

后一拖,困在墙壁上,她一声令下:“抓人。”

一脚将这人踹飞出去,她将弯刀一扔,直接冲着阿克穆追了过去。

这人在契丹人之中的身份地位应该不简单。

阿克穆不敢有所逗留,几个同伴替他缠住了禁卫军和官差,他趁此从后门冲了出去。

李慕歌追到的时候,长泽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她手如鹰爪,扣住长泽肩胛,稳住了他:“人呢?”

“那人跑了。”长泽抹了把嘴角,面色疼得扭曲,“老师,你小心点儿。”

“我去追人,这边你守着,人抓到了,就全部带回大理寺,亲自交到穆少卿的手上,可知道了?”李慕歌叮嘱,等长泽点头,就跟着那一抹身影追了出去。

天色渐晚,寒风拂过面颊,女子的发丝被扬起纷飞,她像是一只猫儿似的落在一座座房顶上,没有激起任何嗯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从城南一直追到城西,那契丹人一头扎进了画舫中。

临近年关,这些画舫都靠岸停泊,点着烛火,挂着帘子,只能依稀看见里面的人影,推杯换盏,还有艺妓唱着小曲儿,弹着琵琶。

女孩儿的影子在帘子上摇晃着,一曲终了,她起身行礼道:“世子爷,扶桑已经弹完了,天色渐晚,妈妈也该担心了,不知扶桑能否离开?”

“走?去哪儿?”坐在主位上方的男子一手支着头,轻哼了一声,“本世子早就同你那妈妈打过招呼了,你现在去,你那妈妈怕是也不会给你开门吧,况且,你这是瞧不起本世子不是,不过弹了两曲就想离开,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扶桑扣着琴的手一紧,垂头低声道:“我……奴家不敢,只是扶桑大小就晕船,待在船上,着实不舒服,请世子见谅。”

“见谅?”青年眯着一双狐狸眼,勾唇笑道:“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你晕船,我们换个地方也大可,柳书,找个地儿让我们的扶桑姑娘能够安安稳稳的弹琴。”

“是。”柳书见着扶桑惨白的脸,心中就涌出一股得意。

大理寺少卿的亲戚又怎么样,依旧逃不过镇南王世子的手心,那个穆什么的再厉害,也能为了一个艺女和世子对着干不成?

镇南王世子,越星,身份高贵,明智一点儿的人,就不会选择和他对着干。

显然越星也是这样想的,好脾气的冲着扶桑摆摆手:“桑儿既然在床上待着不舒服,就出去散散心


状态提示:第一百八十三章 困--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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