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可以抱着这些经卷去与他们讲道理,告诉他们什么叫做兄友弟恭?我喜欢读书,可我并不迂腐。我只能保持缄默,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不是吗?”

“所以我才说你错了!”玄胤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严厉起来。

“从一开始你就没把他们当做同门师弟,你是在用一个对待敌人的态度对待那些你的师弟。你是五峰首徒,也是剑峰首席,你首先代表的就是我剑峰以及魁宗的颜面。”

玄胤面色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怒色:“你以为任由他们嘲笑你就是豁达?你以为你是什么‘众人皆醉我独醒’?本来我只是觉得你有些处事不当,现在我真的觉得他们笑得对,太对了。”

灵一低下了头,沉默不语,面色也变得阴晴不定,任何人听到这样毫不留情的指责都不会太好过,而他在面色由青转红,又由红转青之后,竟然逐渐平静了下来。

玄胤见了,脸上嘲讽之色愈浓:“看来你还没有想清楚,还以为你的不解释是一种无声的对抗,还觉得自己不屑于解释是一种超然的态度,也对,你多高尚啊,高尚到我这个做师父的都只能在泥淖之中仰望你这高高在云端的清高之人。”

灵一听了沉默了下来,很久没有说话,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自家师父这一次过来,就是为了敲打自己,不管自己怎么做,玄胤都有理由斥骂自己。

“为师先走了,你自己慢慢想清楚,你是为师这一生唯一的弟子,希望你不要让为师失望。”说完立起身来,摇头轻轻一叹,然后头也不回的就此离去,只留下灵一一人呆坐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黑蹭得窜进来,窜到灵一怀里,享受这灵一的抚摸,舒服得眯上了双眼,屋外丹鹤见失去了玩伴,又没法也学小灰一般也窜进屋子,不甘地清鸣一声,拥入了长天的怀抱。

灵一边抚摸着小灰柔顺黑亮的毛发,一边想着玄胤之前所说的话,不由地喃喃自语:“我真的做错了?”

呆坐了半日,灵一像疯了一般再次翻开了散落在周边的竹简,找到一卷走马观花一眼,而后向一边一扔,再拿起一卷,看上两眼又是一扔,直到所有的竹简都扔到了一边,突然间爆发出一声怒吼:“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没有?这个应该有啊!为什么没有?”

这般折腾到夜色降临,灵一疲惫地躺在地上,完全没有了以往那种温文尔雅的气度,眼窝深陷,头发也蓬作一团。小灰见了他这般,吱吱乱叫,然后咬住了灵一衣服下摆往外拽,死活不肯松开。

灵一吃不住小灰这般折腾,便跟着小灰到了外边,一番跋涉之后便到了他常常去看夕阳的那个悬崖,灵一盘膝坐好,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除却满天星光,便再无其他颜色。

夜色朦胧,周围一片寂静,山风也变得和煦起来,直让人不由心绪变得宁静祥和起来。灵一就这样坐了一宿,直到朝霞欲染,一点霞光自远山而来,顷刻明亮了整个山头,灵一回过头,正对着太阳,突然间记起了那句“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也突然间明白了一些事。

从一开始,自己其实都是在这般告诉自己应该怎么做,理智的告诉自己应该做出正确的选择,但是,那并不是自己发自内心的选择。在内心深处,自己其实是有怨言的。

怨众师弟、怨众师叔、怨师父,这种怨念被自己藏在内心深处,自以为已经抹去,不留痕迹,但是已经在内心里魔根深种,如果不是提早察觉,自己很有可能就此堕入魔道。

一声轻微的蛋壳破裂声从体内想起,灵一却是轻松地笑了起来,就在那一瞬间,他突破了养精境大圆满最后的屏障,一举破入抱元境,从此正式踏入了仙门的门槛。

回首听着演武场上那些师弟习练剑术的声音已经开始响起,灵一一脸的释怀,其实,真正的宠辱不惊也不是那么难以做到嘛!一番机缘巧合之下突破到了抱元境,灵一也从自己的世界中走了出来,当下便从玄胤那里请教了一下这一境界的修炼方法,便开始自行地摸索着修炼。

抱元境为修仙第二重境界《广恨仙考》有云:“仙道初闻。气聚而易散,神清而难凝,虽有妙法,生死幽微,虽有奇术,晴晦冥蒙。故以景养性,以乐怡情,以勤练蓄精气,以苦修抱真元,以经颂而平心境,以禅守而宁凡思。”

这一境界,其实已经踏入了仙道的门槛,也会诸多妙法奇术,只是仍旧不能延寿,所用的法术之类的也必须借助外物的力量才能够使用出来,效用对于真正的修士大能而言更是如同儿戏,乃至逐渐被称之为戏法。

与养精境不同的是,如果说前者是对于口腹之欲与男女之欲乃至其余各种可能对于调养身体之最佳状态造成阻碍的yù_wàng的一种压制,需要我们勤勉持戒,那么后者就需要修士压制住自己对于力量的沉迷,需要修士认真修持。

因为这一境界需要的只是苦修,修到一口真元充盈体内,然后便等机缘突破至延生境,而这种苦修无疑是极度枯燥乏味的,因此才有了各种戏法的存在,专为枯燥的生活增添趣味。

而这些戏法的存在,这种神奇的感受,这种力量的强大,最是能带给人以酣畅淋漓的感受,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无数修道之人便是在这一关止步,就此沉迷于这种虚假而不可长久的力量中,以为这就是修仙的真谛,而后便荒废了修炼,从此与长生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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