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棠微微睁大了眼,她知道鲛人一定会来找她,可是没想到她会一上来就说这么一句话,这简直就像点到了她的死穴!

她的父亲叶眠风的真正死因,她本人并没有这么在意,可是聂嫣然一定非常、非常的在意。

她这次会来叶家祖地,第一是为了调查她自己身上的问题,第二就是想要了解一下父亲的死因。

现在,这机会就送到了她的面前,端看她愿不愿意走出去冒险。

鲛人贴近玻璃,微笑着张开唇,缓缓道:“你现在不相信我,这很正常,但是明天之后,你就会相信我所说的都是真的,要不要跟我来,就看你的选择。”

她伸出另一只带着薄薄的蹼的手掌,也贴在玻璃窗上,一道空灵的声音在聂棠耳边响起:“我明晚还会再来找你的,你要等着我。”

说完,她退开了一两步,把自己那条长长的梦幻般的尾巴露了出来,她站在松软的雪地上,就像站在平地一般平稳,长长的头发服帖地垂在她的肩膀。

鲛人沐浴在带着血色的月光之下,朝她微笑着,那张绝美的面孔在如轻纱薄雾显得十分圣洁。

……

等到鲛人离开了,连尾巴扫动着雪地的声响都听不见了,沈陵宜这才后知后觉地醒了过来,一看到聂棠站在窗户边上,诧异道:“嗯?这么晚了,你都睡不着吗?”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现在正是凌晨两点。

他掀开被子,站到了她身上,正看见玻璃上残存的掌纹和水渍,这水渍在零下二十多度的寒冷中,很快就结成了一楞楞的冰霜。

沈陵宜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鲛人来过了?”

可是他根本就没醒!

按照道理来说,虽然他入睡很快,但只要周围有点风吹草动,他都能立刻清醒过来,而不是等到鲛人都离开才有所感知。

聂棠伸出手,碰了一下结冰的玻璃,不解道:“她对我说,她知道我父亲的死因。奇怪,她为什么会知道呢?”

沈陵宜看着玻璃上新结出的冰霜,瞳孔微微一缩,断然道:“她在骗你。”

他用指尖点着玻璃窗:“记得之前叶远风说过的话吗?如果房子外面开始结冰,就必须换一间屋子,不然就可能会死。符合逻辑的推断就只有死者是被鲛人骗出门的,只有避开这间屋子和鲛人,才能尽最大可能躲避危险。”

聂棠想了想,又微笑道:“嗯,你说得很有道理。”

沈陵宜环住她的腰,把她从窗边拉了回来:“过来,还是早点睡,你总是想这么多,也不怕头痛。”

他直接抖开被子,把她包在里面,就像包裹一颗软绵绵、甜,然后隔着被子用力抱了她一下:“睡吧,我等你先睡。”

聂棠裹着厚厚的羽绒被,缓缓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清淡的微笑:“之前一直忘记告诉你一件事哦,就算你不邀请我过年,我本来也打算让你跟我妈见一面的,还有陈姐,她们都是我仅剩下的亲人了。”

沈陵宜伸出手,指腹接触到她柔软的面颊,又沿着颧骨滑到眼角,他低声道:“你以后的亲属名单上还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我家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人多,就算你过目不忘,也保管脸盲。”

聂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睁开那双盈满了幽蓝色雪光的眸子,脉脉地注视着他。

她突然抖开身上的羽绒被,表示:“我很害怕啊,你要不要陪我?”

沈陵宜被她这么一撒娇,简直无法抗拒,再加上被她那双多情的眼睛这么一看,仿佛他说一个“不”字就等于直接错过了一个亿!

聂棠还主动地搂住他的腰,微笑道:“我之前看科普,说我们现在这样面对面属于蜜月期拥抱,还有一种很亲近的拥抱方式叫spoon——”

沈陵宜顿时被她古怪的英文发音给逗笑了,用很标准的美音重复道:“spoon。”

聂棠撇了撇嘴:“反正就是汤勺式拥抱,我背对着你,然后你从背后抱住我。就这样——”她主动做了个示范,问道:“有没有觉得我特别贴心呢?”

沈陵宜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行了,这都几点了,你还睡不睡?”

聂棠怏怏不乐:“你敢说这感觉不好吗?”

沈陵宜噎了一下,嘴硬道:“也就不算太差——你到底还打不打算睡了?”

……

大概是前夜被鲛人的事情折腾到了,聂棠难得睡过了头。

沈陵宜则定时在中途醒了一下,见她睡得正香,也就没有起床,最终的结果就是他们两个人都睡过头了。

叶家人有起得早的,叶老先生就是其中之一,清晨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那一座座小屋是否有异样。

叶老先生一眼就看见了其中一座屋子外面新结的冰层,心中一凛,问道:“这是谁住着的?”

这座小屋的正朝阳,位置也在接近中心处,依照常理来说,不应该会出现结冰的现象。

尤其是,他虽然没有亲自安排,但是按照待客之道和聂棠目前在玄门的地位,他大致也能猜到这应该就是分给聂棠的住所……

他紧紧皱着眉。

虽说他对聂棠谈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毕竟当年是他先把聂棠移除出族谱的,后面聂棠打脸报复了回来,算是天道轮回一报还一报。

但是从家族兴盛的大局出发,他必须要保聂棠。

叶远风低声道:“这屋子就是聂棠住着的。而且我听叶秦风说了,他们在经过那条小溪的时候,聂棠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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