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德佳啊的那一声,简直就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似的,往上飙了八度不止,完全可以去和高音歌唱家媲美了。

蒋业拧着眉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你和陆明远很熟吗?”

“不熟不熟,”袁德佳抽了抽嘴角,反问:“这个问题我隐约记得你曾经问过,并且我也给过你答案的吧。”

蒋业随手拿了一坨毛纱往他身上扔过去,翻了个白眼:“你别拿和加工厂说话的那一套来对付我啊。”

“嘿,那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吧?”

“呵呵。”蒋业冷笑一声,转身过去继续给纸箱编号数。

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突然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对方忙碌的背影。刚才的话题竟然就这样被他给插科打诨地混过去了。

“蒋业啊,现在没问题了吧?”司机师傅跟着上了楼,看到蒋业朝他打了声招呼。

“嗯,没问题了。直装好就成。”蒋业说完,便朝袁德佳那边喊了一声。

司机笑了起来,他年纪和蒋业差不了太多,不过因为常年在外面风吹日晒的缘故,皮肤看起来要更黄一些,脸上的皱纹也挺深的,不像是同一个年龄段的人。不过性格倒是挺开朗的,人也勤快,每次过来也会挺认真地跟着装货。

“今天除了来的迟一点,竟然没有任何的幺蛾子,”李晓峰看了一他一眼,眉眼弯弯的:“都不像是你出的订单了。”

蒋业汗颜,摸了摸鼻尖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两声:“你这话说的,好歹每次的订单都是安稳地出去了。下次请你吃饭,请你吃饭。”

外贸的订单因为必须送到港口的缘故,再加上船期非常固定,耽误了可能就必须要空运了,所有很多时候如果来不及的话,就会让送到港口去的司机师傅尽量等一下。李晓峰和他们合作的机会多了,这种情况自然也就见到得更多了。特别是前段时间,所有工厂都开始忙起来,蒋业一连几个单子,都是拖到了最后时间。

有次李晓峰都等到了晚上十二点,这才终于完成装柜送往上海。虽然那次的订单最后是赶上了,不过在司机这边儿就落下了不好的名声。今天竟然那么顺利,简直让人不敢置信。

李晓峰高兴地应了下来,旁边的袁德佳啧了两声,夸张地长叹口气。

蒋业:“……你今天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叹气的频率高得都快抵得上八十岁的老头儿了。”

袁德佳摇了摇头,搬着纸箱从他后面过,好笑地问道:“没什么其他的意思,就是想采访一下您,到底欠了多少人的饭。”

蒋业动作一愣,顿时也一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他平时不管吃饭还是其他的,向来都是一个人习惯了,所以能够逮到人吃饭的话,就会不遗余力地发出邀约。管他是,反正一有事情就直接约一顿饭好了。

特别是今年自从曹佳亮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就更不愿意经常回家了。厂里面看到他爸妈的情况下还好,毕竟大家都挺忙的,一见面想要说的事情几乎都是关于工作。可如果是回到家里就不一样了,他爷爷奶奶,爸妈全部都坐在一起,晚饭过后的话题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除此之外,家庭的气氛也会让他感受都更多的压力。

总觉得,多看他们一眼,心理上的愧疚就会再增加一分。久而久之,一个月几乎也就只会回去个一两次的样子。

忙的时候还好,借口多。空闲下来之后就完全没有办法了,索性他就开始开空头支票。今天请这个人吃饭,那天找另外几个聚餐,反正每天都安排得明明白白。渐渐地,竟然就这样养成了习惯,就是现在忙起来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去这样说一句,只不过等到后面就完全真的没有任何时间了,成了真正的空头支票。

“提醒一下您,”袁德佳冲他得意地扬了扬眉,说:“你已经欠了我五顿饭了。”

对上别人蒋业是亏心的,但对上的是比自己还要忙的袁德佳就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理直气壮地回复:“我有时间请你,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时间来消受了。”

袁德佳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败下阵来,恶声恶气地感叹了骂了两句:“万恶的资产阶级。”

装完柜之后,蒋业也几乎没有其他事情了,和其他几个人打完招呼,便准备直接回去了。

“蒋业啊,你今天回去那么早?”付姐从楼上吃完饭下来,看着他收拾东西惊讶地问了一句。

“啊,早点回去,约了人吃饭。”

“约会啊?”付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朝他挤了挤眼睛。

蒋业满头黑线:“不是,就是请朋友随便吃一顿而已。”

“切,索然无味。”付姐顿时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转身进去了。

除了袁德佳之外,他没有和更多人说自己的房子已经租出去了这件事情。除了陆明远只是短期租住一段时间之外,更重要的是想让他们尽量不要去注意到自己的事情,或者说一切和曹佳亮有关的事情。

忽略就好,时间久了最好直接把这个人全部忘掉。

蒋业抬头看着后视镜里面的自己,深刻体会到了什么这叫做掩耳盗铃。被汗打湿的衣服穿在身上总有一种黏黏糊糊的感觉,在外面带着的时候感觉还没有那么难受,现在被车里的冷风一吹,还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灵,顿时就更难受了。

想要畅快地洗个冷水澡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等到了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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