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都市现代>荷叶田田青照水>第027章 絮娘

“你要多习草书。历朝历代的那些草书大家,你需多临摹。景逸,一定要练就出自己的风格。有朝一日,若能看见自己写的字,潇洒灵动,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乍眼望去,似长了脚会走,似插了翅欲飞,你便成功了。当初你的娘,也是盼着你日后能成一名出色的书法大家。”

这些话,和尚心里都记着。

小时候,阿田就对他说过:景逸,你是个男孩,长大了就是男人。男人啊,固然要精忠报国。爱国,是你的本分。但你要懂得远离政治,休要让政治伤害你。娘现在说的,你或许不懂。没关系,以后你就懂了。远离政治,保持内心的纯净,练习书法,写写诗,养养蚕,四处走走看看,娘只愿意你活得快乐。

这些话,更像烙印刻在他心上。

本以为,娘会陪伴他成长,直到长大。却不想世事难料,一向身体健康的阿娘竟会在一昼一夜间突然辞世,从此天人永隔。

他更想不到的是,阿娘离世不久,爹爹就与沐家反目。

照水沉痛地闭上眼睛,不让阿田看出眸子里贮着的苦痛。

他只愿阿田快乐。不管怎样,雪蚕结出的丝绸,能做成衣服穿,就是成功。

那牛黄干活歇了,也过来瞧,一脸的纳罕。

“俺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个虫子,竟然能结出茧子,还能飞出蛾子?稀罕稀罕!”

阿田就不信了。“你真的没见过茧子?”

“俺老家是兖州的,那地方不产桑树。俺娘给俺做衣服,只用葛麻。到了冬天,就找些兽皮缝个袄子给俺穿。”

照水若有所思:“难怪你的话语里,有兖州的方言。”

那牛黄提起他娘,眼皮就耷拉下来,眼圈红红的,似乎想哭。“俺娘死啦,死得不明不白。俺没用,让她受了一辈子的苦。”

牛黄又掀开衣角,流了几滴眼泪。

照水就安慰,抚着牛黄的肩头:“你唯有好好活着,你娘在九泉之下方觉安慰。”

他二人的阿娘都没了,此番真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

过了黄梅时节,阿田的蚕虫还是没吐丝,她不禁有些急了。她托着腮,呆呆看着庙外的雨点。脑子里,想起小时候在桥边偶遇的那个老婆婆。她会养蚕,起初是得娘亲指点。但娘亲指点到底有限。她更多的是受老婆婆的传授。

阿田仍记得,那天也是这般下着下雨。老婆婆未带雨具,雨中滑倒了。途径的路人却都不闻不问,唯有阿田上前,将她小心搀扶起。老婆婆便说阿田心善,说她年老,存活时间不多了,唯有将养蚕种桑的技艺传授与人,方才不落下遗憾。既遇见了阿田,那阿田便是这个有缘人。

阿田每日便趁去集市卖蛋,回来的空暇时间,匆匆去老婆婆住着的茅屋,听她讲授。

这一过便是一月。

她再去时,老婆婆不见了,茅屋也一并没了。唯有茅屋一旁的树上,挂了一封书信。阿田不识字,便将书信揭下,请街上的算命先生读了告诉她。

那算命先生收了她两个鸡蛋后,还算有良心,没诓她,简单告诉她:这婆婆回家去了,不用问她去哪儿了。你向她学的,都学得差不多啦。以后,没事了,只管放在脑子里好好盘桓盘桓,务必不要忘了步骤。

那算命先生又多了句嘴儿:“姑娘,到底那婆子是谁?这封信的字很是不赖啊。你又向她讨教了什么?”

阿田只摇摇头,不说话,心里十分惆怅。

老婆婆和她相处了一月,已然处出感情来了。此番不告而别,阿田真的难受。婆婆与她,只是口头指点,并不知阿田不识字。

“婆婆啊婆婆,你不是说,我便是按照您说的法子,都这么久了,虫儿怎么还不吐丝呢,难道……我竟是养了几只假的蚕虫?”

阿田心头真是无主意了。

眼见雨大了,她才想起,和尚哥哥和牛黄还在庙后挖塘,预备种荷养菱,怎么忘了?她便急匆匆去廊下取了蓑衣和斗笠,想想,又带上一罐茶,给他们解渴。

“这位姐姐,奴家能来里间避会儿雨吗?”一个胆怯的声音传入阿田的耳内,她还吃了一惊,待转过身,见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姑娘,挎袱,头上、身上皆被雨点子打湿了,一副狼狈的模样。

阿田思怔:这姑娘眼生,应不是附近村里的。见她肩上的包袱,想必应是来投亲的。

阿田本性善良,看出她有些紧张,就与她微笑:“那你赶紧进来便是。我这里有事,一会回再回来,你若口渴了,去厨房喝水。若是饿了,那屋子的桌子上还有几只面饼,你且将就着吃。”

阿田善解人意。这姑娘瞧着疲惫,定走了不少的路,肚子定也饿。

“谢谢了。”这姑娘也就走上台阶。

阿田走到快要挖好的塘子边,天落了雨,正好将塘内蓄满了。只待雨停,便可植上夏菱,栽上荷根。

“喝口水,歇一歇。”阿田将蓑衣与斗笠递与他二人。

照水就道:“无妨的,一点雨,淋不坏的。”

那牛黄更是赤着上衣,随着雨点子的打落,更将铁锹舞得欢了。

阿田就笑笑:“总是穿上,我才放心。”

照水想想,也就穿戴上了。那牛黄也咧着个嘴,戴上了斗笠。

“不要太累了。刚才庙里来了个避雨的姑娘,我与她盘桓盘桓去。”

照水点点头。

再回到庙内,阿田发现廊下的小竹匾竟然打翻在地,几只蚕虫无力地在地上爬行,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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