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墨两个人被顺利解救,顺带还附送了一个蒙面的神秘丫头片子,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挂着笑容,就连冷面夜无由,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可是,唯独郡主盈盈的脸上非但无多少欢喜,却还挂着淡淡的不明所以的忧伤。带着这淡淡的忧伤,她被安排上了马车,将由陆云亲自护送着连夜回京城。
至于事情败漏,堂堂县衙牢房另设狱中狱的事情,没想到他们找到鲁县令后,对方竟然一口承认了,自言勤政一方,问心无愧。言及这两年冬季雪天漫漫,无数人茅舍被雪压塌,百姓急需着救济。他把监狱闲置的一角租赁他人可换取全县百姓雪灾后救急的银子,并不为过。更何况那道铁门之内的存在也并无影响到县衙的正常运作,百姓的正常生活,平日里也无人出入,算不得什么大不韪的事情。
无人出入怎么会有那一群黑衣大汉在里面守候?
顺着这条思路,陆云在小门后的墙壁上发现了一道暗门,暗门通向的地方便是那座空了的宅院。
与县衙仅有一墙之隔的宅院其实就是县衙的之前的产业,宅子空置已久,闲着也是闲着。鲁县令见朝廷的赈灾款紧巴巴的不够用,心里着着急上火,认为既然急等着钱救命救灾,不如一并也租赁给了别人换取了银两解了燃眉之急。这些事情虽不符合律法规矩,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无奈之举。为了一方百姓,在不伤及他人的情况下,他也不得不如此做!
知晓这一切后,陆云气得暴跳如雷。他虽然已经不当职了,但却一直保持一颗忠心为国的心,眼中自然是容不下这些龌龊。可是,纵观以往,他也知晓鲁县令勤政为民心思灵活,在政安定一方颇有建树,并不是一般的笔墨文人可比拟的。
“你就等着被革职吧!”
最后,陆云无权处理,只冷冷撂下一句话忿然离去,转身护送着郡主踏上了回京的归程,留下了一脸淡然,神情静水无波的鲁县令。
房子是用来住人的,监狱是用来关人的,那住谁关谁有关系么?
在这件事上,娄青衣本着一颗火红江湖心,认为并没有多少关系,她也没多在意。即便这次关了墨朗月和盈郡主,让她一通好找多费了心思,她也觉得是种挑战,并没有多生气。反而觉得把人藏在官家监狱的这个法子甚好,这次若无曲音指引,她也不一定能够及时找到这里。况且,能够想出租赁监狱这个稀奇古怪法子的人,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有头脑够特别。好奇之余,竟让她产生了想要了解的念头。当然,当务之急并不是去了解未知的人,而是要顾及身边的人。
就在众人撤离牢房不久之后,在与之相邻的那间牢房中,忽然有个草席片子抖动了下,紧接着草席下慢慢爬出来了一个东西,仔细看,却是一直沾满灰尘的手掌。渐渐地,手伸了出来,草席滑落,现出了一个脸上沾满灰尘的男人身形。
半晌后,他慢慢爬了起缓缓挪走到门口,对着铁锁看了看,手掌一翻便多出了一根细如牛芒的铁丝,片刻间便打开了锁链走了出去。
夜色下,他放开了双腿跑了很久,远远地离开了县衙,来到一个四下并无房舍的野外。看着身后并无追兵,他这才停了下来深深地舒了口气放下心来。可刚一回头,却见身后竟有男有女的站了好几个人,眸光齐刷刷地看着他,而在他们身边还停放着一辆帷幔马车。
“你们是谁?”
他身形一震,警惕地看着对方。
这几个男男女女不是别人,正是娄青衣一行。此刻,娄青衣微笑着瞧着来人,悠悠说道:“若让你在眼皮子底下溜走,那我等颜面何在?青衣楼颜面又何在啊?”
他一愣,道:“你们竟知道我?”
说罢,他又觉得多此一问了。青衣楼的名号江湖上响当当,更何况一次现身好几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自然什么都隐瞒不住,被发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伸手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灰,露出了一张尚算英俊清秀的脸庞,后又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裳,这才大大方方一拱手,道:“在下丁未寒,江湖一无名末流尔,此番也是被他们所擒,多亏了几位侠者仗义出手,在下才得以有机会逃脱牢笼。”
“咦!”
随着一声诧异,马车帷幔被掀了起来,从里面探出了一张清秀的脸来,却是墨朗月。他刚才的帷幔缝隙中看着这个丁未寒有些面善,这会儿一瞧便想了起来,微笑道:“当日在京师医馆,在下依稀记得兄台一身是血,身旁的姑娘不是自曝姓名为沈云歌么,江南渝水的世家公子,怎么如今又成了一介末流丁未寒了?”
“呃!”
丁未寒脸上一热,借着月色仔细端详起了墨朗月,看着看着就觉得面熟起来。思起当日冲进医馆的事情来,那日他受了伤,被同伴不呵架着寻医,虽然一身的血,但毕竟是清醒着进了医馆才倒下的。当时不呵就是利用了“沈云歌”的名号坑了旁边坐着的少年,听口气应该是他吧?当时也不过是匆匆一瞥,前后不过瞬息,没想到他竟然还能记得他?
思于此,他的脸不仅更热了,还吱吱唔唔的更不知如何言语了。
墨朗月道:“兄台不必为难,姓名只是一个人的称呼罢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你自称是丁未寒,那便是丁未寒了!”
说着,他便放下帷幔不说话了。
丁未寒有些尴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