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云的话终于说完了,却见他有些呆呆的失神,他唇角上扬竟笑眯眯地瞧着他也不出声催促。
但仅仅片刻之后,墨朗月就回过神来。他见谢流云剑谱到手,却看着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心下了然。想了想便说道:“莫非是镇西的萧家和阁老府有着牵扯?若如此,那皇帝被下毒的事情深究起来,会不会......”
谢流云微微一愣,继而嘿嘿笑道:“除了一样的姓萧,毫不相干的两家人会有什么样的牵扯?”
说罢还觉不够,便又强调道:“更何况当初萧家已经满门尽诛无一活口,想牵扯却也无从牵扯啊!”
奇怪的是,就在刚才他还在出言试探,可转眼间,却又在竭尽所能地为萧家撇清关系。不用深思,墨朗月也能猜出这其中的缘由!
江湖传言虽不能尽信,但无风不起浪,还是几分真实存在的。传言当年,心高气傲的灵犀仙子追求着无数,却独爱谢流云,而谢流云却钟情墨轻语......可惜结果是他们最后谁也未能如愿以偿。爱屋及乌,谢流云维护萧家也在情理之中。
“纵然有牵连又如何,只要不说,朝廷是永远也不会知道的。更何况前辈也不会坐视萧家再次受到牵连的。”
“是么?”
谢流云一瞬间有被窥中心思的尴尬,可他毕竟老于世故,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笑言就算他不出面维护,也会有人见不得萧家被再次牵扯进去而忍不住出面的。至于这个忍不住出面的人是谁?他没有说,只是笑得一脸怪异,仿佛一只正在算计的老狐狸。
闻言,墨朗月也勾起唇角,淡淡地笑了起来,笑容虽淡,但眼眸明亮深幽如深潭之水,竟似一只小狐狸般让人看不透心思。
这一老一少两个人都沉默了,心里在算计着猜忌着。但在某些事情上,他们又似乎很相信对方,甚至于达成了一种默契。
事情告一段落,却不见谢流云还赖着不走,一点都没有想要离开湖心亭的意思。墨朗月心下一叹,岂会猜不出他的用意。
于是,他伸手按下了石几,石板‘嘎吱’开启,身旁的谢流云便‘嗖’的一下急闪而入,当先跳了下去,他紧随其后也进入了酒窖。
夜里的酒窖和白日里一样,不同的是夜里的盈盈月光泻下,却没有白日里的太阳光来的明亮。但就在昏暗之中,那一抹小小的光亮来的却更显耀眼。
几乎同时,谢流云和墨朗月的目光都看向了那抹光亮。
那抹亮光在堆积的酒坛之中,确切的说应该是在堆积的酒坛缝隙之中。
“似乎是......”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谢流云忍的心不住狂跳了起来,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好半晌,他才压下心中激动,俯下身子动手搬离那些酒坛子。
再次看到那抹亮点,墨朗月的神情也微微有些变化,眸中竟也闪过一丝激动,但很快地就被他遮掩了过去。
两个人,两双手,很快地,这一面石墙边对方的酒坛便被清理完毕,露出了青石砌成的墙壁。就在那墙角处,青石与青石的接缝之间有个小洞,亮光就是从小洞里偷偷泻出来的。
石墙的那边会是什么?
墨朗月和谢流云同样充满了好奇。就着微弱的火折子,两个人仔细打量了起来。却见有的青石砖块之间似乎有条细小几乎看不见的缝隙,而有的地方却没有。
端详片刻后,两人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按向了石壁。
片刻后,只听得吱吱声响,那面石墙中央竟有数快石砖被推得陷了进去,竟露出了一个狭窄的暗门来。
“果然......”
两人相似一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
阁老旧居还有着这样一个不为人知的密道,且这个密道中竟然还有光亮透出,这岂非正常?
一瞬间,谢流云想了很多,可他想的最多的便是墨轻语。
当年,墨轻语突然嫁做人妇,他情伤黯然,默默地退往他处。到后来才知晓那位比他幸运的人便是和他齐名的萧白羽。不几年,当他打算忘哀伤回去祝福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她离世的消息。这无疑比听到她嫁做人妇更为让他震惊万分。
一个惊才绝艳武功超凡的女人,如何能轻易被病魔击垮?他是万万不肯相信的,调查的结果让他感到事有蹊跷......总觉得她的死有问题......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死,只是心伤之余以死遁世而已。直到多年以后,他心中依然有这样的疑虑存在。或许......在地道的那一头会有他迫切想知道的答案。
墨朗月同样的也想了很多,而他想的最多的却是千里之外的皇帝中毒事件。不容置疑,这镇西的萧家与皇帝中毒事件脱不了干系,若不然他们也不会千方百计阻止解药进京,更不会追杀他们。
两个人各怀心思,但还是第一时间踏入了石门。
石门很是厚重,走过去却是一条很长很长的青石砌成的通道,通道的墙壁上,隔个丈长便设有一盏长明灯,照的通道亮堂堂的。
谢流云看着四周,忽然伸手小心地触摸了下青石墙面,悄声说道:“是青石砌成的通道,和那边酒窖的用料是一样的。”
“不一样!”
墨朗月摇了摇头,说道:“这头的青石切口比较新,颜色也不是那边的青灰色。看来并不是同一时期修建的。看样子很有可能是近几年才建的。”
谢流云就仔细看了看,这才若有所思地道:“谁会知道老宅湖心亭下还有酒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