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来人身影,卞世眼神凝重,语气低沉道:

“恭少龙,你什么时候来的闲心管我这里的功夫了?我可记得我这个月的保护费可是交过了的。莫非,你要自己坏了自己的规矩不成?”

一个先天强者摆在自己眼前,卞世按理来说应当害怕,但他其实却并不慌张。恭少龙虽然能凭着一身蛮力和一套关系当他的流氓恶霸,但双拳毕竟难敌四手,要是百来号人一起蜂拥上去,他打死了这么多人也是会闹出他那小叔都压不下来的事情的;要是他在战斗中束手束脚,被揍的反而会是他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地痞恶霸和卞家这样的乡绅作对不是什么上策,大家拜个点头之交,你象征性地交点保护费,我也不为难你们,我们就这么平平安安,挺好的不是?

但是恭少龙明确表明要插手这件事情,可就颇有几分想撕破脸皮的意思了。

不等对方说什么,卞世又道:“莫非你已经糊涂到这个地步上,连断卖赎卖的规矩都不懂得了?要赎断卖的家当的事情我暂且不提,赎卖的钱赎断卖的家当,你自己说此事到底是谁有理!”

“还是说。”卞世眼中开始带着不善,“少龙兄是觉得我卞世这人做生意不地道不公道,信口开河强买强卖了?”

但恭少龙却是笑笑,一抱拳道:“卞老板深明大义,我少龙敬你。要说卞老板做出此等不义之事,我恭少龙第一个是不答应的。只是你一直自说自话,我们插不上口也不是。给我一点时间,等我们把事情说清可好?”

卞世沉吟,道:“好。”

恭少龙仍旧笑着,又道:“当初他们断卖你的家当,你共花了364两,9钱8分5厘潮银,可是这个数目?”

卞世思绪如电,回想片刻便道:“不错,但是然后呢?”

“那么这样便好了。”说着,恭少龙又是一笑,右手朝着腰包掏去,砂锅大的拳头轻而易举地提出了一个小箱子:

“那我如今给你420两潮银,那多出来的六十两便算东西的利息,现在你将那些家当还与兄弟们,可好?银子你拿走,那张写着断卖的当契你当场撕了,我们此事便就此了结!”

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就在自己眼前过场,众人皆是不由呼吸一滞。一两银子就是他们全家一个月的收入,如今见了几百两,他们又如何按耐住自己的心情?

“卞老板这一笔买卖可是做值当了啊!”有人感叹道。

按照官价,赎卖的利息不过一月五厘,一年到头也不过六分而已,就算灾荒年间奸商加价至一月几分,一年下来也才一成多而已。可卞世如今半月不到就赚了一成六多,这笔交易卞世要是答应下来,那可不能说不值当了!

然而卞世却只咬了咬牙。

“抱歉,这笔买卖虽是值当,但是恕卞某直言……不做!”

此言一出,四座惊惧。

“卞老板,这又如何?”

半月一笔买卖顶人一年的买卖,此等好事就算是三岁小孩也能算的明白。卞世这么精明的一个小伙子却是不做生意,他们如今就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了——为什么啊?

卞世咬了咬牙,口中只道:“断卖之事,签字画押天经地义,奉天承运理所应当!私了虽好,可要是有官家怪罪,恕卞某承担不起!”

此话虽然有理有据,但在大家看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你卞老板平时这种断卖转赎卖的事情也没少做,可今日怎就不行了?说有官家怪罪,这秋水城附近谁还能大过人恭少龙的小叔?卞世这番解释,话里有话!

难道事情另有隐情?

“我呸!你这卑鄙奸商!”突然间,一个猴儿模样精瘦的家伙窜将出来,直接指着卞世的鼻子破口大骂。众人尚未皱起眉头,就听得他叫骂声一浪高过一浪,直直朝那店铺老板扑去:

“你这兀那奸商,我今日也算是看出来了,尔辈不是要谋我等钱财,根本是要害我等性命!谋命的家当给你扣了去,我等还怎么活?大赚的生意你不做,却反盯着对你用不上的破落货色咬,大家评评理,这人不分明是要我们的命!”

“猴子!少放屁了!”田教头狠狠剜了那猴儿一眼,眼神朝着卞世的方向轻轻一瞥,“卞老板深明大义,岂是我等能够贬低?人家一生坦荡明澈,现在如此这般,定然有所隐情,你不可胡搅蛮缠!”

此话虽然出自敌口,但对大家来说,他们心中的怀疑猜忌却是一丁点都没消掉。他们窃窃私语,各种猜测四下流传纷飞,其中充当主流的,正是之前最流行的猜测——

卞世如此冥顽不灵,莫非还真是如这猴儿所说一般是和人家有什么仇怨,要刻意害他们性命不成?

“卞老板,你说话呀!”似乎不忍看到卞世就此身败名裂,一旁的乡亲们也着急了,连声催促着。但卞世缺依旧是紧咬着牙关,什么话也不说。

“要不,430两潮银?”眼看对方不乐意,恭少龙眉头微蹙,又道。

十两银子好像十个铜板一般在眼前轻轻飘过,在场的乡亲竟是有些喘不过气来。真不知这群把式和恭少龙是怎样的交情,竟是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不惜如此代价也要帮他们赎回那些家当!

“恭少侠好生义气。”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四周的人群也皆是点了点头。卞世和把式们的买卖生意是一回事,但恭少龙能如此为朋友撑腰,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察觉到众人的赞许之意,恭少龙抬手一个抱拳,


状态提示:第二章 坑害--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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