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怎么还会睡不着简直欠抽。

我烦躁地坐起来,头疼地揉揉太阳穴,跳到地板上,衣服都不披一件就往外面走。

睡在地上的神荼被我下床的声音弄醒,他方才已经睡着,语气中还有一丝倦意,“去哪?”

我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去,“去外面透透气。”

“透什么气?你以为这山里……于浅!”回应他的是我拍上门的声音。

反正烟也不能抽的,睡不着当然只能出来透气,随便走走了。我抱着手臂,百无聊赖地瞎逛。这里我刚来,一点都不熟悉,在街道上走到哪儿算哪儿。

半夜了,冷冷清清的,幽暗的路灯好像是有问题,一闪一闪,不给光明敞亮的效果,反倒徒增了我心里的堵。

我啧了一声,到底跑出来做什么,神荼再不爱说话,他一双耳朵长了,我抱怨他就得听着,想来他也不会粗鲁到把我的嘴堵上吧?

我站在那个不怎么好的灯光下,眼前一会儿亮,一会儿暗,我的影子也跟着忽闪来忽闪去,就好像捉迷藏一样。

影子活了过来,因为她和真的人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就把主人替代掉,大家都没有发现,影子夺走了她的一切,家人、幸福、以及最重要的生命,就这样,真的人成为了永远的影子,而影子成为了真的人,和她最亲近的人快乐地生活了下去……

我被自己的脑洞吓得一哆嗦,冒出一种反胃的感觉,突然觉得脑袋极其晕眩,熬不住地蹲下来,天地都仿佛倒了过来,我像个破旧玩偶被甩来甩去,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回放,黑漆漆的屋子隐匿着深深的梦魇,拉扯着我回到我不想面对的那段时光去。

我咬着牙,拼了命地阻止自己别去想。

冷静点,这是在城里啊!不是在山里,至于那只黑猫自然也不会……

我强撑着抬头想要站起来,一双猫眼毫无预兆地对上我,隐匿在黑暗之中,又与黑暗分离,是黑到极致,纯得没有一丝杂色,那双薄荷绿的眼睛紧紧锁着我,绿到发光,仿佛连接着彼岸的世界。

人脸和猫脸不过隔了两指,几乎可算得上贴上了。

我被骇得从头皮开始一直发麻到脸,跌倒在地。那张猫脸笑着,冲我裂开了嘴,延伸到颧骨,露出尖尖的獠牙,血红的舌苔,还有粘稠的口水,诡异得发怵,恐怖在蔓延,从四肢透到心,“砰”地一下击垮我。

“不要!我不要!”我埋头尖叫起来,叫到破音,嘶哑了自己的喉咙,抱着剧烈疼痛的脑袋,拼命想要躲开那些回忆却怎么躲也躲不开!不要想这些!不要!为什么!为什么!这只猫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之前在山里跟我跟得还不够么!

丧失了一切判断能力,大吼大叫,踉跄地站起来想要逃跑,转身撞到一个人。

清清爽爽,只有冷冽的雪香......

“我不想待在这里,我不想待在这里!”咸涩的眼泪流进我的嘴里,我紧紧拽着他的前襟,用力到颤抖,惶恐不安想要抓住浮木般的依靠,但是他也会走的,他是随风飘逸的船,我不能依靠他,“我想回家!我想要回家!”我想要爸爸,我想要妈妈。为什么清雪不在?他是不是也不要我了?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扔在山上,我不敢下山也不敢一个人待着,只能缩在角落期盼着太阳快点出来,黑夜漫长又惊悚,时时刻刻挑战着我孱弱的神经,崩溃又如何?清醒又如何?不过一夜又一夜的重复,重复的折磨,令人绝望到心碎。

我的手臂被拉着,显然对方想让我站起来,但我完全不配合,他甚至差点反过来被我拉倒在地,泪水溢满整长脸,眼眶都涩了,哭得打恶心也没停下来,只一个劲地宣泄哭闹,不管不顾,无理取闹。

“起来!于浅!”

神荼高声吼了我一句,吓得都忘记哭了,整个人一抖,傻傻地看他,他拉我,我就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像个任人支配的木偶。

“怎么回事?”我被他抓着耸起双肩,脸上湿湿的,泪水一路流进了脖子,打湿了衣服,狼狈不堪。

但是我被吓得什么也说不出来,虽然不鬼哭狼嚎了,但是泪一直簌簌地往下流,哭得比之前更凶,视线模糊,看到的神荼身上有一圈圈的光晕。

“看着我!”他压低了声音,疾言厉色。

看着他......

好好看的眼睛啊......像蓝天映照在湖水冰面上一样的蓝,晶莹剔透,清澈凛冽,一眼安定,二眼清醒。

蓝色高贵睿智,天赋异禀的神荼招人喜欢,所以大家围着他,一切全都倾囊相授,相比之下,我不过是附带品,不过是个不得不捎上的残次品......

“呜......我想回家......”神荼无奈地看着刚刚冷静下来又崩溃的我。

我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缩成一团,企图想要这样远离这个我陌生、黑暗、充满怪物的黑暗世界,把自己关在属于自己的房间,这个房间什么都没有,没有一把椅子,没有一个人,只有我,只有小小懦弱的我躲在角落。

“到底怎么了?你先别哭。”他蹲下来,终于换了方法不再吼我,拍着我的脑袋,笨拙地安慰。

他放软了声音,我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抱着自己,只露出一双眼睛,茫然地看着周围,像被突然抛到人海里的稚子,惧怕地嘟囔,“有猫......”

“没有。”他疲倦地捏了捏鼻梁,重新抄起我的胳膊让我站起来,但是我重心放在下面不肯起来,


状态提示:23.回忆之有猫来敲门--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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