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十几天里,商祈九的生活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来回切换着。

与太子终于亲近起来让她像做梦一样高兴。

她忍着疼,逮住机会跟商缺单独说上了几次话,才知道了他的心结。他失去了太多,不敢再付出,不敢再接近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逝的人。他一直在自责,觉得自己要为那些孩子的死亡负责,因为他是不祥之人。

商祈九咬着牙,在钻心蚀骨的疼痛中绽开笑容,说那些都不是他的错,她想要一个哥哥。

商缺抚着她的脸,说好。

但这是仅有的开心事了,其他事情没有一件顺心的。

公主受伤最终还是惊动了王国最高夫妻,国王放下政务来喂她吃药,王后的眼泪因她一声声控制不住的痛呼而不停地掉。商祈九心里很愧疚,没有做出过什么让父母自豪的事,反而天天让他们担心。

元归舟一直没有回来,听说北部下属地区查出了一些重要的事情,绊住了他。

至于楚向,他的药是好药,但实在是太疼了。

而祁望之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玩家:他被你掐得太疼了,你应该反思一下。』

赤乌季第三十六天,下午。

商祈九终于在搀扶下颤颤巍巍地下床了。伤口已经结疤,但商祈九觉得自己可能是痛得太久已经痛出了幻觉,每走一步,腿上的肌肉都撕心裂肺地疼。

据楚向同情地说,商祈九是个比较少见的体质,伤口恢复速度慢,疼痛感强,说白了就是倒霉。

但不管怎么样,能下地就看到了曙光,距离痊愈也……呃,不远了。

才走到桌子旁,她就已经满头是汗,商缺皱着眉头给她擦掉,“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语气里有来自兄长的威严。

商祈九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还是清清嗓子,把脖子伸了回来,严肃地扫视了坐在桌边的人。来参加商祈九小型下床仪式的,有太子商缺,半吊子医生楚向,和商祈九本人。

人是少了点。

娃娃脸医师慢慢明白过来她要做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缩着脖子举了个手。

“有话就直接说,这里是小周城。”商祈九道。

楚向放下手,“我们用通用语讨论怎么样?”

商祈九耸耸肩,转向商缺,用通用语道:“有一件事,不能再拖了。”

“那件你之前想找我说的事?”商缺了然道。

商祈九没有忘记,明年的赤乌季第九天是她的最后期限,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只是一直腿伤难忍,才没有精力跟商缺讨论这样重要的事情。而看楚向那样子,就知道他没胆子自己找明显情绪恶劣的太子讲这种事。

她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楚向,医师连忙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任不害神医已经对计城热病的成因有了一些想法。”她缓缓道。

商缺楞了一下。一是因为她说的事情本身,但更是因为不明白她为什么说起这件事。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想了想关于任不害的传闻,道:“你是说,他对计城热病的成因已经有了比较肯定的推测。”

“他的这些想法可以解释九成九的计城热病病例。”

商缺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但还有一些不可以。”

“所以他派了一个弟子来调查这些病例,”商祈九倒了一杯茶递给那位弟子,“看看究竟是他的想法错了,还是,那些病例背后有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她把“不为人知”四个字咬得很轻,但商缺因它们而开始脸色发白。

不同于一无所知的商祈九,商缺是知道商戚和商关翎的死因的。他手里紧紧握着茶杯,颤声问:“哪些病例?”

商祈九把茶杯从他手里拿开,握上他的手,转头看向楚向。

楚大夫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张上殷白纸,展平放在商缺面前。

“……反了。”商祈九道。

但那并没有关系。即使是反着的字,商缺也认得出那四个名字。

“赤乌季第七天,凤凰座季第九十七天……不是巧合……真的不是巧合……”他看着那张纸,喃喃道。

商祈九心里忽然一紧,仿佛她在迷茫中长途跋涉,脚下一滑,摔倒在一扇诡异大门前,而门后埋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什么?”

商缺没有理会她,目光仍死死地锁定在在白纸上。

忽然,他抬起头,红着眼睛,生硬地说:“赤乌季第三十七天,大圆月季第九十七天,大圆月季第五十七天,凤凰座季第一百零七天,凤凰座季第三十七天,赤乌季第七天,凤凰座季第九十七天。”

七个日期。

“全是带七日……那是……?”

商缺闭上眼睛,声音有些哽咽。“我一直在想这背后究竟有什么秘密……可我一直找不到,我甚至开始相信它们只是一个巧合……”

但如果商戚和商关翎的死是人为所致,那么诡异地和他们同样死在带七日的人,很可能也是被谋杀。

七场谋杀。七场针对王室成员的谋害,没有一次留下痕迹。七场针对幼童的残杀,没有一次心慈手软。背后那个人,手段之高,可畏,残忍之至,可诛。

许久后,太子脸上出现一种从未有过的狠厉。

“孤不会放过这幕后之人。”

这时已是近日暮,昏黄温暖的光线洒进来,在墙壁和地面上投出窗影。他们坐在商祈九卧房的木桌边,桌上的茶已经凉了。

“对不同体质的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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