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食了一大锅野菜蘑菇羊血汤, 二人都脱离了饥肠辘辘的状态,欣赏起了烤全羊在火堆上滋滋冒油的盛况。蒂莫西按照凯文的指示,不时地将烤全羊翻身,令其受热均匀。

凯文添了点柴,在维系着光明增幅法阵的前提下, 又取来盘羊角,洗净后除去骨塞,砸碎剉末。他长期孤身游历,习惯了一心多用,这样才能保证日常处理琐事的效率。长此以往, 虽然容易疲惫, 却也提升了他施法的水平,快速稳定, 不容易被外事干扰。

作为一名自给自足的炼金师,他少不了要处理各种原材料。捣碎、剉末皆需要臂力腕力, 加上他粗通拳脚功夫, 勤加练习,所以手臂不像普通的魔法师那样纤细, 而是健硕有力。长期牵着爱马徒步跋涉,翻山越岭,令他的双||腿也得到充分锻炼,整个人端坐在那儿, 就有种不动如山的错觉。

坐得像只大动物的黑龙蹭了过去, 看着他剉末的手法, 很快便接手了这个力气活儿。作为回报,凯文捧起了那条沉重的尾巴,想要帮着按摩一下,免得长时间拖着重物,导致抽筋或血脉不畅。

蒂莫西呆了一下,见同伴好奇地抚着他的尾巴,形同探索,并无恐惧,这才渐渐放松身心,任其摆||弄。于是绷紧的尾巴软软地垂下,躺在男人的双||腿上,不时地摇着尾巴尖儿表示惬意。

凯文笑着挠了挠尾巴尖儿,随后试着按摩尾巴中段。然而漆黑的鳞片极为坚硬,外力很难深入。他回忆着鳞甲的构造,试着将指力集中,分别按||压数片黑鳞,这才事倍功半地勉强达成按摩功效。

蒂莫西一边捣碎盘羊角,一边努力地放松尾巴,享受着按||揉活血的舒适,同时不忘将烤全羊翻身。被照顾、帮助他人与等待美食的三份好心情叠加,令他哼出了愉快的音符,从破碎到组成旋律,都是率性而为。

“你哼的是什么歌?”

“嗯?”

“好像并不陌生。”

“你听过?”

“可能是。”

黑龙捣鼓盘羊角的动作一滞。他恍然意识到,自己哼唱的破碎旋律,似乎源自一道温柔的女声。那时她抱着自己,规律地晃着,偶尔就会哼唱小调,哄自己入眠。

如果凯文曾听到过,那便证明母亲哼唱的,很可能是西大陆某块区域的民歌小调,能辅助他判断母亲的故乡,或者是曾落脚的地方。可惜他的记忆破碎,这点线索聊胜于无,只能先行搁置了。

黑龙的情绪有些许低落,但当烤全羊与灿烂的营火映入眼帘时,幽深的黑瞳终是被染上了跃动的暖色调——哪怕记忆破碎,与父母分离,但他的生命中多了一个人类的陪伴。这个人就像一轮太阳,散发着光和热,让他身心都暖洋洋的,不再受到排斥,也不再孤独寂寞。

唔,当然,厨艺好也很重要!

凯文正在按摩黑色的长尾,手腕忽然被尾巴尖儿反缠上了,还蹭啊蹭的,似乎是某种示好的举动。他试探着抚摸了一下,就像在轻抚一只家犬的背脊,小尾巴尖儿欢快地扬起,充满韵律地摇摆着,表达着欣悦之情。

而黑龙本人则在翻转烤全羊,似是对自己的尾巴背着他各种示好,丧失了身为巨龙的尊严,毫不知情。

龙尾巴快乐地在躺在男人的双||腿上,翻来滚去,就像一个撒欢打滚的孩童。凯文笑着拨||弄它,并与尾巴尖儿完成了击掌,动作充满了童趣与默契。随后他观察了一下烤全羊的火候,见其四肢关节肌肉受热而收缩,便又刷了一层油,保护水分,令羊肉的色泽愈发滋润。

在他的身边,某人吞口水的声音隐约可闻,凯文安抚道:“再耐心点儿,烤全羊需要时间。”

……

终于,在一次又一次的翻身后,整只羊被烤得皮脆翻起,散发着羊肉与香辛料的气息,诱人无比。

黑龙暗自发誓,如果这时候有只魔兽闻香而来,与他抢肉吃,那他一定将那只魔兽一起烤了!这只火候刚好、调味喷香的烤全羊,仿佛是他龙生的精华之作,象征着他对食物的热忱,意义非凡!

随后他便见到凯文拿着刀,隔着光盾握着烫手的腿骨,切下了一整条后腿,收了起来。

黑龙:“……”

一眨眼羊儿便少了四分之一,动刀的又是凯文,他露出“被打败了”的表情,有点委屈。不战而败的他,眼巴巴地看着同伴,吐出了一个“饿”字——尽管人类的身躯在巨龙眼前太过孱弱,但他从未想过武力压制,因为凯文这样开明包容的人,让他知道了一切都可以沟通,根本不需要像头野兽一样粗||鲁。

“知道知道,这就切给你吃。”凯文切了一大块前腿肉,端给了青年,并提醒道,“调味时抹了香辛料,可能微辣,小心烫。”

黑龙不怕烫,却对先前偷吃植物种子的乌龙记忆犹新,那种辣得想喷火的感觉,吃几个酸果都压不下。他看着眼前经过调味、调香、调色的羊腿肉,嗅闻着扑鼻的香气,胃口大开,却不敢大快朵颐。

凯文看着他伸出粉色的舌尖,小心翼翼地在深色的部位舔||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又舔||了一口……那比试毒更精细的感觉,看得他忍俊不禁,解释道:“知道你怕辣,种子磨的粉放得不多,只是为了去除羊肉的腥膻味。”

蒂莫西听得眼前一亮,直接咬了一口,品味了起来。几个呼吸过后,他大口大口地开始咀嚼,将两颊塞得鼓鼓的,活像一只松鼠。狼吞虎咽之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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