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天蓝得有些刺眼,午前和煦的阳光均匀地洒在行驶中的黑色别克商务车上,两旁行道树的影子在挡风玻璃上不断掠过。

车里放着coldplay的专辑,主唱富有磁性而慵懒的嗓音漂浮在空气中。

路况很好,但乐毅开得并不快。他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肘架在全开的车窗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撑着半边脸颊,连续两天不分日夜的工作带来了浓浓的困意。

副驾驶上坐着乐毅的线人,这个男人此刻正盯着乐毅如青铜雕塑一般的鼻梁和下巴发呆。乐毅戴着墨镜,此刻眼睛不知道是睁还是闭。线人大着胆,在他大腿上摸了一把。

乐毅一个急刹车。

“你干什么!”乐毅摘下墨镜,转头看他的线人,一脸的疑惑和惊讶。他的眸子深不见底,仿佛一把利剑,直刺人心。

线人被他看得有点心虚,转回头了句:“以为你睡着了。”

“所以给我提提神儿?”乐毅重新戴上了墨镜,松开了刹车。这下他彻底不困了,“饭就不陪你吃了,说事儿吧,我一会儿还要回单位。”

“没事儿就不能约你出来吗?”线人嘟囔着。

“下次有情报了再打给我,知道了么?”乐毅伸手揉了揉线人的头发。

乐毅今年二十八岁,从警六年,隶属保卫国家安全的某部门,不穿制服的时间比穿制服的时间多。今天见的这个线人只是他手里众多线人之一,根据工作需要,他们有些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有些则不知道。

这已不是他第一次被人误会取向了。女朋友也处过几个,最后都不了了之。工作一忙起来就找不着人,有时正约着会,一个电话让去接情,立马就得走。工作来时,别说是在吃着饭,就是在床上……那也得放下手头的事儿,没哪个女人会想要和这样的男人共度一生。

工作辛苦了四年多,也算做出了点成绩,提干了以后,工作时间稍微能由自己掌控了些,但就像是牌子做瘫了,竟再也没有人前来牵线说媒。对此他的父亲乐广霖很是着急。乐广霖心里是有一个人选的,这个人就是白局长的女儿白薇薇。

乐毅第一次遇见白薇薇,是她来局里找她爸。

那时乐毅刚提了干,正负责手头的一个专案,已连续在局里熬了两个通宵,脸上杂乱的胡须都冒了头,一双眼睛一睁全就刺痛,只能半耷拉着眼皮。

这天早上乐毅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等白局来了就拿着文件火急火燎地去楼上,在三楼拐角处和一个姑娘迎面撞在了一起,乐毅本能地双手摁住了对方姑娘的肩膀,把她稳住了,文件脱手散了一地。

乐毅俯身去捡,那姑娘也作势要去捡,乐毅一把握住她的手,放回到她身侧,说:“千万别,我来。眼睛也闭上啊,这可涉密。”捡完起身,再看那姑娘依旧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满脸通红。

乐毅睡眠不足,脑子里“嗡嗡嗡”的,也没细想,说了句,“对不起啊。”说完就走到白局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然后进去了。

门“哐当”一声关上了,白薇薇整个人一怔,这才回过神来。

白薇薇永远忘不了那天早上,她在三楼拐角撞上的那个男人。

一张睡眼惺忪的面容,阳光从他身后照射过来,在他乱糟糟的头发上渡上了一层金光,有些刺眼。他的警服内衫最上面的扣子没有扣,领带有些松了,半挂在胸前。

他摁住她肩膀的双手温暖而有力。然后他握了她的手,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指尖有些粗糙。对了,他还让她把眼睛闭上。他的话好像有魔力,她当时就把眼睛闭上了,随即又睁开去看他。

他的下巴中间有道美人沟,嘴唇的形状很好看,那张嘴动了动,跟她说了对不起,那几个字就像是慢镜头一样,等再回过神,他已经进了老爸的办公室。

关门时带起的一阵风,吹动了她的刘海,有一股淡淡的烟草的味道。

她像被线牵了身体,也走到了那扇门前,转动把手,跟了进去。

“薇薇,你先在外面等一下。”白局拿着文件,从办公桌后探出了头。

乐毅也回过了头,四目相对,白薇薇首先败下阵来,一低头,转身出去了。这一下她彻底清醒了,心下懊悔不已,自己都做了什么呀,傻乎乎的,再怎么是自己老爸,在局里也是个局长,自己竟然那么鲁莽。这么一来,自己留给刚才那个人的第一印象肯定特别糟糕了。

白薇薇走来走去,用脚踢着墙根。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乐毅走了出来,手里已没有了文件。白薇薇等在门边,低着头并没有看他。

乐毅帮她留着门,半天也不见动静,里面白局的声音传了出来,“薇薇,快进来。”白薇薇从他的臂膀下钻进了门里,乐毅关上了门。

乐毅对白薇薇的第一印象却不是来自那天的事情,那天他神智不清,连撞的那姑娘长什么样子都没看仔细。只知道是白局的女儿。哪里知道他这一撞,轰轰烈烈地撞进了人家姑娘的心里。他对于白薇薇的印象,多半来自刚进单位时同事们的闲谈。

“白局的女儿知道吧,可挑了,人家说了,戴眼镜的不要,长青春痘的不要,胖的不要,矮的不要,穿制服的,尤其不要。”

“那咱们局的,都没希望了。”

“哎哟我去,你还想这事儿呢。”

“干嘛不想啊,当了驸马爷,少奋斗几十年呢!”

乐毅听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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