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桌角,连礼数都忘了,“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

珠宝顿时沉了语气,“金银,你可知小姐歇下了,做事还这般莽撞,大惊小怪。”

卞老三却是缓缓翻了个身,藕臂托着脑袋,懒洋洋睁开了眼,“如何算大事?”

金银腿一软,扑通跪了下来,“福子跑过来报信,说老爷气汹汹地朝西苑来了。”

“蠢货,这又算什么大事!”珠宝低声骂了一句,半点儿瞧不起金银的冒冒失失。

“福子说老爷方才待了客,”金银怯怯垂着头,支支吾吾,“那告状的客人也一同过来了。”

这么闹一闹,卞老三的酒倒是醒了不少。她起身下床着了鞋子,唤珠宝过来扶着,只穿一件轻薄的中衣,垂头散发便打算出了屋子。

珠宝疑惑,“小姐,您不妆扮妆扮,换身衣裳?”

“我病得重,走路都要你扶着,还换衣裳作甚?”说罢,身子又软了软,整个人倚在珠宝身上,当真羸弱不堪,连步履也变得虚浮。

珠宝无奈笑了笑,这流氓又作势蹭了蹭她身前的圆润,媚目含笑,轻浮下流,“近来厨娘煮得的那些木瓜雪耳羹,倒还是有些效用嘛。”

珠宝一张脸烧得绯红,羞愤地跺了跺脚,亦嗔亦恼,“小姐!”

“金银,往后你也记着同厨娘取一些喝。”

金银急忙起身跟上来,垂头应‘是’,又听她主子没个正经,“你的根基可比珠宝好些,莫要落后了她。”

珠宝娇哼出声,金银却一下子红了眼眶,背过头去偷偷抹了抹泪水,又急步跟了上来,搀起卞老三另一只手,清丽的面庞染上浅浅的笑意。

三人不过走出了房门,便见卞老爹风风火火领着一行人入了院子。

又撞见那双好看的凤眸,卞老三便知福子的话有假,索性卸了伪装,推开金银珠宝的手,眼睛一弯,嘴角一勾,歪斜着身子迎了上去。

“美人倒是想我想得紧,如今不过一刻钟过去,便亲自寻我来了。”

未等她走到那贵公子身前,卞老爹已经铁青了脸挡在她的身前,怒不可遏,“卞老三!”

卞老三顿了脚步,看见亲爹气得发颤的嘴唇,脑子终于清明了几分,从小到大,卞铧未曾这样连名带姓地凶过她。

她嬉笑着要去给卞铧顺气,却是被他拎了后衣领扔在了一丈开外,卞铧死死盯着她,咬腮怒目,一掌劈下,生生将卞老三身侧的梨花树劈折了。

“你给我跪下!”

卞老三乖乖跪好,“爹爹,不知老三犯了何事?”

“你这个混账!冥顽不灵,纨绔好事,犯了这样的错,还想瞒天过海,死不认账!老夫怎么就生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卞老三屈着腿想要站起来,却被卞铧一脚踹了屁股,又跪倒在地上。

金银珠宝扑通一声也跪下来,哭着替她求情。

那粉扑扑的胖团子见了,圆溜溜的大眼睛立刻盈满水汽,鼻子一抽,也嚎啕大哭起来,一声一声地,哭到所有人心里去了。

卞铧急忙跑过去抱起来,小心翼翼拍着他的背,眼里都是慈爱,半响,他又柔声哄道:“小小不哭了啊,姥爷瞅着心疼。”

卞老三听了他的话,愣怔地看一眼她爹爹怀里白白嫩嫩的小娃娃,一张脸完全没了表情。

她爹还瞒着她在外头有个私生女了?

一院子下人也个个面面相觑。

小人儿抽搐着吸了吸鼻子,奶声奶气地抱怨,“姥爷是个坏蛋。”

卞铧替他抹了抹泪水,听这团子喊外公,只觉得窝心的柔软,“那姥爷今后便做个好蛋,小小莫要怪罪姥爷了可好?”

小团子咯咯笑开,搂着脖子亲了他的脸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小小喜欢姥爷。”

两人身侧玉树临风的男人也开了口,声线清润温和,磁性悦耳,他道:“小小,过去喊娘亲罢。”

那小团子从卞铧怀里下来,迈着两条胖乎乎的小短腿,哼哧哼哧跑过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小胖手搂住卞老三的脖颈,童稚奶气地喊道:“娘亲!”

卞老三两眼一翻,身子一软,立时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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