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晨月深吸了口气,从床上滑了下来,穿好自己的鞋子,从壁橱里拖出自己已经准备好的行李箱,就准备往外走。

“你打算去哪里?”她在门口的时候被他叫住,欧阳卓的眼中带着愤怒的猩红,目光瞪着她手上的行李箱,几乎要将它砸成碎片。

尹晨月,你可真够狠的——将别人弄到千疮百孔,自己却还能将淡然离开,你忍心吗?

“我……出去住。”尹晨月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点也不想在欧阳家逗留半分,她能去找老同学挤一挤,也能去自己的老房子暂时住下。

反正距离大学开学,也不过就一个月时间了。

“出去?”他冷哼,插着口袋站起来,脸上带着淡淡的讥诮,“你打算住在哪里?凤煜那里?”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她一次次地踩到他的底线,一次次地坚持要离开他的身旁,他也不介意将话全都说明白……

“没有。”她反射性地拒绝,脸色有些苍白,愠怒地回身低吼,“这又关他什么事?”

“除了他,你还能爬上哪个男人的床?”欧阳卓的嘴角噙着森冷的微笑,缓缓地靠近,不屑地掐住她的下巴,“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有谁知道,那天,他将她从凤煜的别墅带回来,是什么样一种心情?

自己的老婆,唇瓣却被别人吻得发肿,浑身的衣服凌乱,沾染的尽是男性气息。他气急,却终究无声地狠狠将她勒在怀里,终于听到她无意识地低喃:“凤煜……”

从头到尾,你的心里就只有凤煜对不对?

“你别随便侮辱人!”尹晨月忍不住反驳,“欧阳卓,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没有?”他冷笑,下一秒骤然声嘶力竭地喊出来,“尹晨月,你别以为我是白痴!你扪心自问,你们两个没有接过吻?如果不是我赶得及时,你们是不是打算上个床?”

尹晨月愣住,完全被他说得懵了。

“你这么喜欢凤煜,为什么不索性去追他,当名正言顺的凤太太?”他故意戳她的痛处,“对了,我忘了,他可能不需要……你这种女人,对不对?”

尹晨月的心骤然一紧,感觉胸腔中堵得说不出话来,被他点到了最薄弱处——她有这个自知之明,结婚宴那天,她就成了欧阳卓的人,她就已经不再是一个少女。这样的身体,又怎么配去追求自己的爱?

“哦,对了。”见她脸色苍白,欧阳卓自然知道她想到了哪里,只是他的思维也接近崩溃,索性拉着她共同毁灭,“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结婚宴那天,在你房间里的那个男人,不是我……”

尹晨月的身体猛然僵住,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脊背环抱上来,浸润到她的四肢百骸。

“你……你什么意思?”她的唇瓣颤抖着,顿了半响,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尹晨月,你听不懂么?”他大吼,带着报复的快感,看到她的眼中满是震惊,“那天和你上-床的男人,不是我!”

“你……”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剧烈地喘息着,“那……是谁?”

“晚宴那天来了这么多男人,谁知道是哪个?”他冷哼,故意将话说得更难听,“谁知道是一个,还是两个……”

是一个,还是两个?

尹晨月的脸顿时失了血色,目光空洞地看着他冷冽的面孔,感觉血液都几乎凝固在了一起。

“你走吧。”他陡然出声,主动拉开门,拉着她的行李箱子,将她整个人往外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故意这么说,让她自己觉得肮脏。

如果他们不幸福,那就索性大家都不要幸福了。

尹晨月失神地站着,被欧阳卓推搡了几下,都没有动弹半分……

“你走啊!”他却铁了心地将她往外推,主动抢过她手上的行李箱子往外走,丢出了大门,然后将她的人整个推出去,“滚!永远不要再回来!”

“乒”地一声,房门被他大力地甩上,发出震天的巨响,还在厨房中的佣人皆是一惊,纷纷探出头来查看,却被欧阳卓不客气地吼回去:“都看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

众人都缩了缩脖子,从来没有见过少爷发这么大的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连忙退回到厨房里,只能在暗中嘀咕:少爷和少夫人到底是为什么在闹?

年轻人吵架不都是几天就和好的吗?怎么他们两个却越吵越大了……

“乒”地一声,外面又传来一声厚重的闷响,是欧阳卓的拳头砸在门板上的声音。

他低喘着,身体气得微微有些发抖,甚至难以想象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他说出真相了?!他终于说出真相了……

本来以为,她对他残忍,他就更狠,享受这种报复的快感,但是现在才发现,这只不过是两败俱伤的折磨而已。

他,更不快乐。……

酷夏的天气闷热,但是尹晨月站在欧阳家的门口,却觉得刺骨的冰凉。

她的脑中不断浮现出欧阳卓的那些话——“那天晚上和你上床的男人,不是我。”“谁知道是一个,还是两个?”

有没有什么,比这种语言更残忍?

他如此明确地在提醒着她:她很脏,而且脏得超出了她的想象!她的身体被男人碰过,或许还不止一个男人……

可笑!

命运真可笑。

她怔怔地站着,过了良久才稍稍恢复一些甚至,机械性地握住行李箱的把手,僵硬地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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