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玄幻奇幻>女主一心证道>11.星河长夜(十一)
讨一个说法。”

他话音刚落,脸上妖魅阴柔颜色蓦然生寒,周身魔气翻滚浓稠,竟有化为实质如大江奔腾不息之态。

与雾越相隔百十尺,手握兵戈严阵以待的神将兵甲,离得稍近,已被阴毒的天魔之气伤到了仙根灵慧,神通低下的,当即便仙体溃烂,发肤**如烂肉,散发出尸焦恶臭。蚀骨之痛让那些运气不济的兵甲们不由哀嚎,声调尖利恐怖如血罗河中万鬼齐哭,在场每人,看到此等惨景,无不肃容,满眼惊恐。

魔魅妖邪者,大多似雾越这般残忍霸道,一言不合便要取人性命,手段之邪恶凌厉,令人骨血生寒。

帝灏冷凝的眉峰不悦地皱起,他抬手,白雪颜色的手指如冰如玉,翻覆之间,漫天星辉倾泄如雪,落在受了雾越天魔之气烧灼的那些人身上,腐烂溃败之处寸寸冻结成冰霜。

暂时止了痛苦的兵甲被同伴扶去后方疗伤,雾越身前百尺,再无人敢进。

帝灏手握锁星之链,九重天上漫天星辰助势加持之下,在天魔雾越头顶织就一座星网光笼。玄衣如翱翔九天的鲲鹏之翼张开,遮云蔽日,其上星辰罗列,流光溢彩。他飞身入得战局,直面上古魔君雾越,形成争锋相对成犄角的格局。

如此盛气凌人,并未见衰败之象,雾越也再不敢轻视帝灏。他面前这修道只万余年的年轻后辈,可是号称万年以来,那半步天道英姿天纵的小帝君之后,三界最强。

而当年,在风光最盛的小帝君手下,雾越撑不过三百招。

手中锁星链如同择机而噬人的蛟龙,环绕盘旋于帝灏手腕臂膀之上,碧蓝幽光烁烁,尽绽寒芒。

那年轻的星帝一双漆黑眸子若冰曜玉石,霜寒似十荒死地千年不化的百丈冰雪,凝住了红衣艳烈的魔君,缓缓吐字出声:“雾越,你也太不把我九重天放在眼中了。”

雾越冷冷一笑,反讥道:“这话,该是本君还给你。本君今日若不出手,星帝莫非当我魔界无人好欺么?”

两人于谈笑之间,天地已是风云变色,清浊激荡在一处。万里星河之上,绽开稠红似血的三千里彼岸,蛟龙星辉游走其间,却摧折不尽魔魅之花。神魔相争的异相之中,处处皆是杀机。

雾越存心试探帝灏,尚未出全力,而帝灏却因方才甲子神兵阁前莲池上,被灼伤了心脉,心气烦躁,不愿与雾越胶着比较,只想速战速决,一身灵海催到极致,雾越自然被一路压制。

雾越并没有存以命相搏的心思,不想与帝灏玉石俱焚,便示人以弱,逐渐收了手。但在这一交手之中,雾越也试探出了帝灏的底线,他确实是身遭创伤,但因着修为深厚如渊不可测,伤势便被他强自镇压了下去。

如此结果,让雾越也是心惊不已。犹记得千年之前,帝灏的修为与他不过伯仲之间,何以这千年之内,又深厚了如此这般多——莫非这当今三界最有望登顶天道帝位的帝灏,也似万年前的玄谷那般,天资卓然几近妖孽,否则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千年间,便有了如同修道数十万年的修为?

如若不是他天纵英才,那便还有一个可能——帝灏他,已得了那人人渴羡的半步天道,修为精进一日千里。

帝灏见雾越示弱,便也不再浪费精神。他心神一松,喉头腥甜,霎时吐出一口血来,艳红血渍沾在玄衣华服之上,杳然无踪。

即使狼狈,帝灏却也不忘继续迫紧蠢蠢欲动的雾越,冷声道:“即便此刻我身有异样,可杀你,终归绰绰有余。没有动手,不过是念着你我千年前的盟誓之约。魔君若此刻回九幽去,本君还可以既往不咎,只当今日无事发生,你魔君也未曾上得这九重天来,如何?”

雾越一双血眸似雾晕散。思虑片刻,他笑了:“自是理所应当如此。不过……”红眸如魅,直视唇边尚有血迹的年轻星帝,“千年前,你亲口应下与我女儿的婚约,何时兑现?”

帝灏蹙眉,冷声道:“不过是年幼无知时的应承,做不得数,我不会娶雾灵儿。”

雾越眸中血色愈浓,那是天魔盛怒之兆。他怒极反笑,笑容邪肆幽深:“星帝这是想要悔婚?”

帝灏不语。当年是扶鸾极力促成,与他说与魔族结为姻亲,有百利而无一弊。当时他帝位未稳,又年幼不谙情口事,对扶鸾言听计从,便应下了这一桩荒唐婚事。

后来,便果真如扶鸾所料,得了魔族明里暗里的助力,才有了他后来开创千年太平三界盛世的局面。

见帝灏不言,似有犹疑神色,雾越便道:“星帝少年心性,贪玩不愿成家,本君也颇能体谅。我魔族可以等,但是这婚,星帝休想反悔。今日你若能将那女子交给我来做个了结,今日之事,我魔族也不会再追究。还望星帝以三界为念,莫要寒了我魔族的心。”

帝灏脸色愈发苍冷。

“雾灵儿,我不会娶,人,我也不会给你。以三界为念?没了她,我便要三界都给她陪葬。”

雾越张狂大笑,天地间都充满了他阴冷的桀桀笑声。

“星帝既然有如此气魄,那本君,就先送你们下地狱!三日之后,你这九重天,且等着我九幽魔族来翻覆吧!”

星网光笼之中,红衣魔君的身形随音飘散,竟是在帝灏手中,明目张胆地逃遁离去了。

潇殊望向天际,随即也化作一道流光,随着消散的魔君雾越,离开了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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