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晴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忽然听见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
“诗晴。”
柳诗晴诧然转身,看着面前高大的男子,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你好啊,韩少校。”少校这两个字柳诗晴咬得很重,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最清楚,眼前的人是因为什么功绩从中尉迅速升到少校的。
“诗晴,在这里看见到你我很开心。”韩文泽眼里闪过一丝伤痛,随即迅速被掩饰下去,他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柳诗晴面色一变,语气十分冷冽,“韩少校不觉得自己说这句话很讽刺吗?看见我很开心?”顿了顿,“哦,也是,看见我,你就可以再次算计怎么在我这里得到寒门最佳情报,让你不费吹灰之力灭寒门分堂,增加你的功绩。是吗?”
听见她这么讽刺的话语,韩文泽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他苦笑了两声看向对面的女子,“诗晴,你真的这样想?”
“呵呵。”柳诗晴继续冷笑,“那你让爷怎么想?当年你灭了寒门g市的大大小小所有分堂,你觉得爷应该怎么想?”
“你知道,那几个分堂做的事情过界太多。我不灭,也定然有人灭。”韩文泽心中没有愧疚,为民除害是他的本能。
柳诗晴嗤笑不已,往韩文泽前方走了一步,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他耳边说道:“韩文泽,往日的事情你忘了,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用我的身份在寒门招摇撞骗,偷偷打听情报汇报给你的上级,导致寒门当年被灭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有机会反抗。我腿上那一枪差点儿让我终身残疾,每次变天都痛的让人骨髓发寒,你能说那不是你打的?寒门的十大酷刑你没有见过吧?我可是亲身尝试了一项,那感觉,啧啧,还真是令人回味无穷。我可是在床上躺了足足一年多才把身子调养好的。”
或许是两人的距离里的太近了,柳诗晴说话的时候热气呼到韩文泽耳朵上,看似暧昧不已。可是听见这些话的时候,韩文泽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窖,浑身冷的入骨。
那一枪是他打的,可他也真是为了避嫌打的,他以为那样她会免受寒门的责罚。却没有想到,即使是她已中枪,寒门也要处罚她。早知道这样,他当初就应该将她带走。
“诗晴,对不起。”韩文泽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柳诗晴的眸子里满含愧疚。
“别,你说的对不起,爷真的受不起。”柳诗晴不屑的看着他道。
“好,我不说。”韩文泽牵强的扯起一个笑容,“我不祈求你能原谅我,但是你要相信以后我不会在欺骗你了。”那一次就让他悔恨了这么多年,他不敢再赌一次了。
“相信?哈哈……”柳诗晴笑得分外妖娆,眼泪都笑了出来,“韩文泽,你还想让我怎么相信你?韩教官,你真的还是那样,而我已经不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了,别人说初恋是很美好,但你留给我的真的只有痛。我真的还记得,你知道我是寒门大小姐的时候,你说过永远不会伤害我,让我相信你,可是后来呢?还不是被你算计的跟个狗一样。你知道我受完刑从寒门出来的时候别人说我像什么吗?像个丧家犬!没人要的丧家犬!”
韩文泽身子轻轻一颤,那件事情他真的是百口难辨,他比谁都清楚,那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可就是没有办法说出口。难道他要说是自己的爷爷算计的她?他完全不知情?不可能,因为不论如何,他都是帮凶。
柳诗晴合了合眼眸,将自己的情绪掩饰下去,开口道:“如果可以,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免得爷忍不住动手杀了你。”
“你不忍心。”韩文泽的这句话说的十分坞定,他知道如果柳诗晴想杀他,他早就死在寒门的暗杀之下了。可是没有,他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呵呵。”柳诗晴冷笑,心里无奈不已,确实,她就是这么贱,因为她还真是不忍心杀了这个人,“你这样只会让爷更恨你。”
韩文泽看着她,许久沉沉的说了句,“对不起,你走吧,就当我从未出现过。”说完韩文泽迈着沉稳的步子离开了,这是阳光下的背影显得十分落寞。
柳诗晴诧异的看着这个曾经差点儿毁了她的人,心里波澜不惊,果然时间是让人成长的最好的物质。三年过去了,他年轻时的棱角早已被磨平,连说话都变得沉稳了许多。明明才二十五岁,正是年少轻狂的好时机,却成熟的像个三十几岁的人。
“等等。”柳诗晴忽然开口,顿时两个人都愣住了。
韩文泽转身,眼里带着些期待。
“当年你送给爷的东西,现在收回去吧,爷不需要了。”柳诗晴神色淡漠的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子弹壳项链扔到韩文泽面前,“还有,以后别让韩雅岚出现在国经大,免得看见她爷又想起你。”
韩文泽眼里的希望瞬间被浇灭,动了动嘴唇,“好,如你所愿。”之后,沉默的拾起地上的子弹壳项链,狠狠地攥在手心,消失在柳诗晴的视野里。
柳诗晴走过拐角处,再也忍不住眼里奔腾的泪水,蹲在地上哭的像个被折断双翼的天使。韩文泽,你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的眼前?为什么再一次揭开我还未愈合的伤疤?
我对你的恨和你打到我骨头里的那一枪一样,已深入骨髓,为何还要再次出现唤醒它?
顾安然回到住宿的地方,发现房间里并没有柳诗晴的身影,心里不免有些担忧。这么晚了她身上还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