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辞雪一句话让柳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在进大理寺做仵作之前,我曾有一段时间做游方郎中,居无定所,流浪天下。”他说起过去的事,眼里有些怀念,“那时候我也来过大漠,认识前辈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所说的事情,和我是怎么认识前辈的有关系。”

姬辞雪听着他说话,不由想了很多,来了大漠之后,所有人都有一段往事要讲,还都和废城有些关系。

有这么巧合吗?

还是有人存心想将和废城有所牵扯的人都找过来?

柳涯说:“那大概是二十年前——”

“等等。”姬辞雪道,“冒昧一问,先生那时多大?”

“我那时刚过束发之年,学了医术出山,怀抱着一腔热血,想着救治天下人。”他说,“到了大漠那年,我听人说起了凤凰城的故事,我那时年轻气盛,好奇心重,就想去城中看看究竟。当地人告诉我,废城内被一伙稀奇古怪的方士给占据了,他们整日在废城中开炉子烧丹,烟气缭绕,看着很是渗人,没人靠近那一片,我趁着夜色大着胆子溜了进去,当时我虽然听说过废城中有不少流沙坑,但并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我觉得自己的运气一向很好,应该不会那么倒霉,谁知我刚靠近城边,还没看到那群方士,就踩进流沙坑里去了。”

姬辞雪:……

“当时我以为自己死定了,有一个白衣女子从天而降,她武功奇高,竟然用内力将我从流沙坑里救了出来。”柳涯道,“我本想向她道谢,她却一转眼就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只红隼为我引路,就是前几日传信给我的那只,我认出那是前辈的红隼,才会立刻赶到边关来。当时,红隼领着我进了废城里面,我看到那群方士聚集在一起,面前摆着十几个丹炉,旁边还绑着十几个孩子,孩子们都倒在地上,不知是晕过去还是睡着了,一点声息都没有。”

“我在旁边观察了很久,他们一直念念有词,念得却不是中原话,我听不懂,也许是某个部落的语言,但方士怎么会说异邦语呢?这实在是太奇怪了,直到我看到有个方士抓起一个小孩要扔进丹炉里,我忍不住了,直接洒了一把毒粉出去,那群方士竟然毫无武功,轻易就被我放倒了。”

“我给孩子们把脉之后,发现他们只是中了mí_yào,我将他们救醒,在红隼的带领下离开了废城,让边城的士兵帮忙找到孩子们的家,我又返回了废城,我想知道那些方士到底在炼什么丹药。”

“谁知我回到城中,被我放倒的方士,丹炉全都不见了,只有一只三条尾巴的狐狸蹲在那里,它没伤害我,但它那个表情,跟人一样,好像是在笑,大晚上的我吓得毛骨悚然,那时我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我吓得拔腿就跑,跑出好远的脑子里还浮现狐狸的那张脸,好在红隼一直陪着我,我才冷静下来。”

“后来,我因为一些事情离开了大漠,渐渐的就忘了大漠发生的事情,也忘了那只狐狸。”他说,“王妃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难道王妃也见到了尾巴很多的狐狸?”

姬辞雪怨念道:“不止是见到了,还梦到了。”

萧王握住她的手,她道:“我懂那只狐狸有多吓人。”

柳涯说:“现在想来,当年的事我并没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走了,确实很遗憾,但当时我也是不得不走……”

三人聊了一阵最近发生的事情,萧王让盛舟说明了一下野狼的情况,柳涯仔细听了,心中也有了一些想法,“只要亲手验证一回,我应该能找到野兽变异的原因。”

这话说得十分自信,两人也在牵牛花事件中见识过他的本事,对他也十分信任。

虽然他们两都看出柳涯不是一个仵作这么简单,他不止对尸体很有研究,医术也是一绝,但他既然不愿意说,他们两人也没有提起。

柳涯说完了故事,就到客房休息去了,他心情很是放松,和懂得分寸的相处感觉就是不错。

看来当年的谜题也要有答案了。

第二天。

柳涯睡饱了觉醒来,萧王夫妇邀请他一起用早饭,影卫却空手而回,说是整座凤凰山没找见一只狐狸,狐狸们全都不见了。

萧王道:“那就去蛮族地盘弄只狼来。”

影卫一愣。

就算是他们这个级别的高手,也不敢保证深入敌营能全身而退,更何况动物要比人更警觉,很容易被发现。

当初他们散播画像,也没敢贸然闯进蛮族营地深处去。

“没让你们去。”萧王道。

就见一只红隼飞了房内,停在了他们身边,萧王取下红隼腿上的纸卷,拿出一张新纸刷刷在上面写了一行字,仍放在红隼的脚伤,那鸟儿立刻扑腾扑腾翅膀飞走了。

萧王道:“交给师娘吧,要是有人能办到这件事,一定是她了。”

他展开师娘传来的纸条,上面写着:徒弟,炼丹好无聊。

萧王:……

事情交给师娘去办,众人自然放心,只是柳涯又无事可做了,在不确定那一天能将狼送来,他只好等着。

他正准备去找地方消遣一下,又被他们留下来了,“先生,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就见盛舟拿出了一个很大的红漆木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片黑不溜秋的圆片,柳涯盯着看了一会儿,情不自禁的用手摸了摸下巴:“这个东西……”

“先生见过?”

柳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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