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工业污染和汽车尾气,古早时期的天似乎都更纯净,大雪纷飞、寒气逼人,也不会影响那沁人心脾的清新空气。

被火炉烘出些许暖意的屋内,一个山水屏风隔出的一角,放了个浴桶,程娉正在一壶一壶地往桶里倒热水。

身体都虚弱成这样了,楚箫还是坚持要沐浴,放到现代,这是不是该叫贵公子病,叫龟毛。

浴堂里太冷,她好说歹说,男人才勉强同意在卧房内洗。

“灶房里有生姜,我切了片放在水壶里煮了,姜水沐浴能祛寒活络,对郎君的病况有益。”

生姜辛辣的味道随着水蒸气弥漫在屋内,程娉脸颊被蒸出了一抹暖红。

“劳烦娘子。”

程娉给火炉里添了块石墨,起身抬眼看向侧卧在榻上看着她的男人:“妾身伺候郎君是分内之事,郎君无需如此客气。”

“娘子千金之躯,嫁于我,却要做此等粗活,在下无能,连累娘子。”

“郎君何出此言,妾身并非千金之躯,只是一介孤女,嫁于郎君,不求荣华,但求琴瑟和鸣、一生安好。”

这也便是程娉上一世的愿望,不求豪宅豪车,只求嫁一个对自己好的人,生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外面的夜里,寒风凛冽、大雨纷飞,屋内开始有了融融暖意。

水放好了,程娉走到榻前说:“郎君,我扶你过去。”

楚箫全身无力,慢慢将双腿挪到榻下,一半的体重都压在程娉身上,程娉搀着他的腰,他垂下来的黑发拂到她脸上,特别痒。

看这样子,一个人好像不太方便洗,可是,两人才相识半天,即便是她的男人,她还没有准备好裸呈相见。纠结了半天,她还是红着脸小声问了句:“郎君,要妾身伺候沐浴吗?”

楚箫的动作顿了一顿,方道:“不用,娘子有心了。”

听着屏风后面断断续续的水声,程娉很是有些脸红心热,她在心里唾弃自己,怎么着也算两世为人了,这点定力都没有。

榻上的棉衾许是用久了,未经日晒,有点硬冷。程娉在自己的嫁妆里找来一床大红色的锦衾换到榻上,将榻上那套不怎么暖和的棉衾裁裁缝缝,做成了棉帘挂在门窗上挡风。

以前她的家乡在北方,小的时候,家里很穷,每到冬天,她妈就会把不穿的旧棉裤旧棉袄,旧被子被褥,拼拼凑凑做成棉帘挂在房间里。

她的一件棉衣上有一只小兔子,这只小兔子被缝在了棉帘上,她进进出出,总喜欢摸摸兔子的耳朵。

也不知命运的轨道怎么转的,弯弯绕绕,已经嫁为人妻的她,在这个几千年之前的朝代,做着同样的事情。

看着榻上的大红锦衾,方想起今夜可不就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屏风那边水声似是止了,莫名的又开始心跳加速。坐也不对,站也不对,就是不知道把自个往哪放。

屏风上传来轻微的响动,楚箫穿着件白色单衣扶着屏风,慢慢走了出来。

程娉赶忙过去相扶,他身上一股子香味,她明明烧的是生姜水,哪来的花香,这个时代肯定是没有熏香沐浴露的,天寒地冻的也没有带露珠的花瓣给他泡花瓣澡。

她就是脑抽地想到了上小学时那部风靡一时的经典剧《还珠格格》,里面有个自带体香的香妃,衣袂飘飘转个圈,就有一群蝴蝶过来捧场。

不知道这是什么花的香味,肩上垂下来他的一缕头发,程娉微微将脸侧过去,想闻清楚这是哪种花香。

色迷心窍没留意脚下,被一个雕莲花纹的圆凳拌了下,身体失衡,一下子将男人压到了她方才铺好的大红锦衾上。

好巧不巧嘴唇刚好贴着人家的脖子,鼻端嗅到的那股子花香味更浓了,她觉得自己有点头晕。

双手支起上身,覆在人家上方,大红色映衬下那墨黑的头发,苍白细嫩的脸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嘴唇上尚带着方才沐浴时的水汽,吐气如兰。

鬼使神差地,她想对着那张唇亲下去。

程娉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怎么着,她也是二十一世纪受过正规高等教育的有思想有文化有信仰的文明人,怎的一碰上这个男人就颇为放浪形骸了。

手忙脚乱飞速从男人身上爬起来,眼神躲避、绞着手指、红着脸问:“郎君,这花香从何而来?”

“浴堂里有澡豆。”

澡豆?程娉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检索了下这个壳子的记忆,可怜的程四小姐,一生痴傻,也不知这是个什么东西。她想问楚箫澡豆是什么,又觉得这个问题太痴傻,就好像你问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成年人,沐浴露是什么。

反正就是跟沐浴露差不多的东西。

“娘子喜欢红色?”

不,她喜欢蓝色,红色太艳俗。可……,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低头看到自己大红色的裙子,还有床上大红色的锦衾,嗯……确实会给人她喜欢红色的误解,但今天是他们的大喜之日,她的一番用心良苦,这人怎的如此不解风情。

“郎君讨厌红色?”

俏脸皱起,一副委屈模样,再不见踹门进屋、动手打人的凶悍,楚箫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转瞬即逝。

“不会,我觉得甚好!”

那张皱起的俏脸,因他的一句话,转眼间笑出了浅浅的酒窝,宛若初春带雨的梨花绽放。

楚箫的头发还在滴水,白色的单衣后背很快被晕湿了一大片。

程娉找来一块绢布站在他身后轻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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