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伤势如何,我自己是清楚的,当真没有大碍,大殿下无须太过担心。”别开头去,江皖宁不想看到云逸此时的目光,“男女有别,还请大殿下莫要再说这般言论。”

“医者面前,何谈男女?虽说我的医术算不上精湛,但也勉强过得去。至于其他的事,郡主大可不必担心。”

说到这里,云逸顿了一顿,颇有些迟疑。

“我云逸虽是男子,却也自诩正人君子,断不会做什么有损郡主清誉的事。况且,人生在世,唯有保重身体最重要,其余皆为浮云。”

云逸说得如此直白,又说了如此之多,反而让江皖宁不好意思了。

见江皖宁怔怔地望着他,云逸又苦口婆心地说道,“身体是要跟自己一辈子的,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与自甘堕落者又有何差别?”

这句话……江皖宁的心口猛然一震,脑子也一片空白。

就这么一瞬间,她忽地感觉不到一丝肩上传来的痛楚,也听不到云逸接下来说的任何一句话,更感觉不到周遭的世界了。

这句话,与她师兄跟她说过的话,一模一样。

小时候,她曾生过一场大病。

就是那场大病,折磨得她一丝胃口也没有,食之无味,望而生厌。

那个时候,很多人都来劝过、安慰过、照顾过。

也有很多人急得团团转,甚至连柒柒,也急得一看到她的模样,便直掉眼泪。

可就是她师兄,耐心地坐在她床边与她说了许多事之后,又说了这样一句话,她才勉强吃了点东西。

可是,云逸怎会说出这句一模一样的话?

对这句话,她记得太清楚了。

甚至清楚地记得,云逸与师兄两人所说的话,连每个字,每个停顿,都分毫不差。

“你把刚刚那句话再说一遍。”定定地看着云逸,江皖宁十分严肃。

“哪句……”云逸一时发愣,自己刚刚说了这么多话,她指的是哪一句……

“你最后说的那句。”

“我最后说的那句……”云逸在脑海里细细思考,自己最后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

半晌之后,他只得低低道,“我忘记了……”

“……”江皖宁一时没了话。

“就是那句,自甘堕落者……”她满心希冀地看着云逸,欲从他的口中再次听到这句话。

云逸闪了闪眸子,没有重述那句话,反倒是将话题转了回去,“你的伤,给我看看。”

这一次,江皖宁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等青衣回来,让她帮我上药即可。”

“也罢。”云逸见她如此执著,也不再纠着她的伤口不放。

一时之间,两人沉寂了下来。

江皖宁呆呆地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而云逸,则将目光放到了对面的石壁上。

虽说如此,可实际上,云逸眼角的余光却还是在瞥向江皖宁,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殿下!郡主!”是司玄的声音。

云逸站起身来,便看到了怀抱着树枝与木头的司玄与青衣。

朝司玄淡淡点了点头,云逸看向他身后的青衣,“给你家郡主看看她肩上的伤伤势如何。”

一听要看江皖宁肩上的伤势,青衣便紧张了,“郡主怎么了?”

“无事,刚刚牵扯了一下,你别紧张。”见青衣问起来,江皖宁忙抢在云逸开口之前答了话。


状态提示:第三百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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