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厉成冷不防和林木说起此事,林木顿时心里咯噔一下,罢了罢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还是别再说话了。

后云夏睁开眼的时候距离那夜的秋雨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天,四天里林木衣不懈带的照看着床榻上的人,厉成一直颇有微词,却到底没说太多,因为他现在已经无法确定林木的心意,他不知道,如果非要林木在自己和后云夏之间选择一个,她会选择谁。

当看到林木因为后云夏的醒来一展先前的愁眉,露出了这些天来唯一的笑时,厉成只能在一旁深深地叹气,这个女人是宋千玦的时候,他自然无须担心,然而现在,这个女人已经完全变成了零域的女王林木,他想,他往后的路,该会艰难许多。

失去意识的这几日,后云夏其实并没有闲着,他跟林木说自己的魂魄好像趁他睡着的时候带着他走了很远很远的路,见了许多许多的人,他觉得累及了,想要停下来,可双腿却不听他使唤,一直支使着他往前。

闻言,林木温柔的抚了抚后云夏额间的发,神色温润的问他:“那你同我说说,你都梦见什么了。”

在林木眼里,后云夏性子一向活泼,她如此相问,后云夏该扬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将所有他觉得好的不好的都告诉她,然而这回,林木却没等到这样的后云夏,她只发现后云夏在她提及梦境时微不可查的暗了眸子,旋即又恢复如初。

这样细微的发现让林木记在了心上,她猜,后云夏的梦境大抵是不大好的。

林木做此一番推测自然是无误的,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后云夏梦里的那些全都交织着对她的恨意,她也不知,后云夏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取了她的性命来。

见后云夏不愿提及自己的梦,林木也不为难他,与她而言,后云夏能挺过这回几乎要了他小命的伤寒已是十分不易,她自然该对他百般呵护才是,故此,林木当下便找了其他的话题,比如后云夏一住进兰亭便吵着闹着要建造的那座浴澡温泉。

“什么?王上是说那汤泉水建好了?”

后云夏显得十分高兴,显然,他对这个澡池子的事情是分外上心的。

见后云夏这么欢快,连着那双先前无甚光彩的眼都熠熠生辉起来,林木忍不住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尖:“这池子是我命人日夜监工连夜建好的,就是想着等你醒了,给你个惊喜,看你这般高兴,也不枉我费了番心思。”

林木这番话本无它意,可听在后云夏耳朵里就变了味道,一想起之前的事,加之林木又恢复了对自己的恩宠,后云夏便又由着性子闹了起来。

旁人得了女王如此恩宠,自该千恩万谢才是,可他倒好,非但没有半句感谢,居然还和林木来了个秋后算账。

正好此时宫婢端来了药碗,林木示意宫婢上前来喂后云夏,但后云夏早已打定主意不肯轻易喝了药,存了心思要让林木为难。

当然,后云夏这样的念头是在他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厉成时才生出来的想法。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日在树林里他看见抱着林木的陌生男子便是不远处的那人,随即他注意到厉成腰上挂了块牌子,而这样的牌子汀雪身上也有,不过,汀雪的那块上面右下角刻着个右字,而这人腰间的牌子左下角刻着个左字。

后云夏一向聪明,不消片刻他便猜到了厉成的身份,不过让他纳闷的是,为何不过短短几日林木身边就有了左护法?按照常理来说,这左护法的位置一直空缺多年,就算要用,也该是经过层层筛选,层层核验之后方能提人上来,这一套程序走下来,少说也该半个月的时候,怎么他提前从来没听林木说起过此事?还是说,林木在他晕过去的这四天里以迅雷之势选了个左护法?

这男人到底什么来历?林木对他的态度又为何如此怪异?会威胁到他的地位吗?

后云夏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等他察觉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时,那手里端着药碗的宫婢已经到了他的床榻前。

见后云夏迟迟不肯接过药碗,林木关切地看向他:“怎么了?嫌药苦吗?”

目的达到,后云夏微微垮下脸来,一双眼颇为幽怨的看向林木,也不说话,就这么耗着。

林木显然被这样的眼神弄得有些心虚,果不其然,后云夏下一秒便气咻咻地问道:“王上,那夜你为何不肯见云夏?王上今日若是不告诉我原因,这药云夏就不喝了,让我死了算了,那么多人都知道云夏在王上的殿前跪了一整夜王上都没有理会我,这事不用猜肯定早就传遍了,太丢脸了,云夏不要出去见人了。”

这事说起来林木自然知道自己是对不住后云夏的,那时她恐怕还尚在厉成的怀里睡得正香呢。

见林木似乎不敢正视自己的眼睛,后云夏便愈发的气了,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那夜一定有猫腻!

片刻,林木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开口说道:“本王那夜与右护法有要事相商,你不便在场,就派人将你送回去了,不是和你说过,别来找我吗?”

林木说话依旧温和,半点听不出蕴怒,后云夏也不怕她,知道林木这是对自己心有愧疚,不便追究,可这不代表后云夏就是个给个台阶就能会的人,他要做足了任性妄为,恃宠而骄的派头。

想罢,后云夏斜睨了一眼药碗,旋即佯装生气地转过身去,一副我在生气赶快哄我的模样。

见后云夏跟自己闹脾气,心虚的林木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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