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瑾说,他以前有个朋友,身居高位,不爱喝酒,不爱美色,不爱权势,唯一的爱好便是作画。

有段时间,他迷上了一个茶楼的说书女先生,所作的画,便全是说书人的模样。

再后来,那女先生便不见了。

可闻人瑾的那位朋友,却并未改掉日日去茶楼听书的习惯。

云九司觉得这故事十分有趣。

闻人瑾说他来西凉这几天,已将都城里几大茶楼的特色都摸透了,好不容易找着一家名叫“云书楼”的茶馆,里面的说书先生正好是位女子,若云九司觉得有趣,可跟他去听听书。

想来这七皇子果然名不虚传,本是来出使邻国的使者,来这几天不想着怎么促进两国冰释前嫌,倒把吃喝玩乐这四个字摸了个透,一个外地人,对当地特色,倒比她这个本地人还要熟悉。

云九司心想那闻人难神出鬼没,也只有多接近这个七皇子,才能有机会打探出消息。因此便答应了下来。

到了闻人瑾口中所说的那个“云书楼”,小厮像是与闻人瑾十分熟悉的样子,直接将两人领到二楼专座上等着。

这个位置方向极好,正对着大厅中央,可以一眼瞧见整个茶楼的风景。

正中央摆着一张桌台,一块案板,已经一个穿着布衣,高束着发髻的女先生,举止言谈干脆利落,说书时惟妙惟肖,是个很英气的女子。

云九司听了一会儿,才发现这女先生今日讲的这出乃是君臣传。

说先秦的开国皇帝,始称仙秦皇,原本只是个普通地主家的傻儿子,哪怕在家,他既不是长子,也没有什么突出的才能,其生母也不受地主待见。

再后来,地主死了,分家时,仙秦皇因为在家地位不高,并没有分到多少家财,此后生活得很不如意,衣食住行也十分寒酸。说白了就是个落魄的倒霉儿子。

大概他唯一的幸运,便是遇见了一个眼光独到的花姓富商,字言之。

言之从小便极有头脑,在他看来,耕田可以获利十倍,经营珠宝玉器可以获利百倍,然而扶立一个国家的国君,这便不能用数字来计算了。

言之认为仙秦皇就像一件奇货,可以等待高价售出,所谓奇货可居,便是如此。

再之后,言之打定主意,决定在仙秦皇身上投资,与其结交,去干一番大事业。

言之先是花重金买下一块废地,再招兵买马,经历大大小小无数战役,扩张土地,掠夺资源,这个国家由最初的两个人,一直发现到后来的数百万人,最后成为了如今强大的秦国……

云九司明白,这个故事其实只是虚构的,如今的秦国是很强大,可所谓的靠两个人成立起来,又是什么君臣传,未免有些夸张了。

非要说这故事有什么取材,与其说是仙秦皇的故事,倒更像是云九司的师父,与西凉先皇的传说。

云九司不知道师父字什么,只知道师父姓花,世人大多称其为“花平公”,反倒忽略了他真正的名字。但先皇最初的确是不受宠了,也是师父一力将先皇辅佐起来。

这故事听了一半,云九司也就没了兴趣,因为后来的剧情越听越像是拿师父的事迹改编的,她一点也不喜欢别人利用师父来博取眼球。

闻人瑾见她不太高兴,好心问道:“可是那说书人的故事不精彩,云先生觉得无聊?”

“没,她说的有声有色,故事很精彩。”云九司没精打采地道,“我只是不太喜欢故事里的一些人,听多了便只会给自己添堵。”

闻人瑾淡淡笑道:“这故事里就两个主要人物,一个君,一个臣,云先生不喜欢哪一个?”

“自然是那君了,什么都不会,就是个废材,一有事就让臣来解决,他倒是坐享其成了。试问这样一个没身份,没地位,又没本事的人,凭什么为君?”云九司十分愤愤不平。

“哦——”闻人瑾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故意拉长声音道,“可他有言之啊,这故事讲的便是得言之可得天子,身为君王,最大的财富,不正是一个能干的臣子么?”

“难道那臣子不能自己做君么?”云九司很郁闷,疑惑不解道,“奇怪的是,一个人明明有这么大的能力,却心甘情愿屈居人下,若说没有野心,他也不会提出奇货可居的言论,若说有野心,他怎么会不想做皇帝?”

“那大概是云先生没理解清楚了,这回说的是龙阳之好,你只需要将那君臣理解成断袖就行了。”

“噗……”云九司刚端起茶正准备喝,就听见闻人瑾这么说,顿时雷得手一抖,将茶杯又放了回去,“原来这是个男男的故事?”

“是啊,难道云先生没听出来?”闻人瑾明知故问。

“嗯……任何正常人也不会往那方面想吧。”云九司撑着头,很是无奈。

“云先生此言,是说来这茶楼听书的都不是正常人了?”闻人瑾突然凑近过来,他五官俊挺,眉间带着三分邪魅,七分痞气,再这么勾唇一笑,顿时又多了几分撩人。

云九司盯着这张放大的妖孽美颜,咽了咽口水。许久,另一只手才慢慢提起来,按在他的额头,轻轻推开,一脸嫌弃:“话说,以后你说话能别靠我那么近么?我眼睛不太好,靠近了,容易对上。”

“咳咳。”

头一回出手失败,闻人瑾尴尬地咳了两声,正了正衣襟,道:“习惯了,抱歉哈。”

“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七皇子平日里去的地方都是


状态提示:第三十二章 说书人--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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