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有一名妃嫔出了声:“我记得之前宴会上, 鹜妃说头晕要出去散散心, 她出去后不久, 臣妾看到薏妃的宫女红苕也鬼鬼祟祟的跟着出去了……这……”

安如薏冷笑:“淑妃的意思是本宫让红苕去推苏戚灵吗?有话直说何必拐个弯子?”

被她反问一句的淑妃提着袖子干笑,“臣妾并没有这样说, 薏妃娘娘这么生气干嘛?搞得像是……”剩下的话淑妃没有说出口,但是众人心知肚明。

搞得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

安如薏不再看淑妃,她扶着锦儿的手, 面无表情说道“一男一女, 后宫私会, 何不问问鹜妃身边的人, 那跑掉的人身上到底有什么线索, 就算天黑看不清, 可是衣服什么样子,什么人穿的总该知道的不是吗?”

哭得眼睛通红的翠儿立刻接道:“看衣服是一个宫女和一个侍卫, 那个宫女将娘娘推倒之后,说了一句快走,那侍卫立刻拉着她跑了。”

安如薏:“每个宫的宫女衣服款式都不同, 按你这样的线索查下去,何时是个头?”

翠儿跪在地上, 犹豫的瞥了一眼安如薏,随即脑袋埋得低低的,“我看那个宫女……她……他……”

齐旸厉声命令:“说!不说拉下去砍了脑袋!”

翠儿似被齐旸震慑了,连忙闭紧眼睛大声道:“我看那个宫女像是薏妃娘娘宫里的人!”

一片寂静, 众人看了下神色不动的安如薏,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齐旸声音艰涩:“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安如薏。”

安如薏似笑非笑,缓慢擦去嘴角的鲜血,“解释?何来解释?没听见她说像吗?和我如薏殿宫女服制相似的宫还少吗?一个像字,陛下便要给我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吗?”

这时苏戚灵已经痛晕了过去,不一会儿太医带着人匆匆赶来,将昏过去的苏戚灵抬上架子。

血流了一地,众人别开眼,手帕轻捂着鼻子,有人低声说了一句真是晦气,然而这声音很快被淹没在人群中,谁也听不见了。

眼下再审什么也得不出来,齐旸下令谁也不准传,一切等鹜妃醒来再做打算。

说完,他率着众妃离开,没再看安如薏一眼。

赵嬷嬷是走在最后面的,和安如薏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微微抬起眼眸,眼神短暂的交汇后,她低下头颅,跟着离去。

人群离开了,灯火也一同走了,留下这片黑暗吞没一切,安如薏站在黑暗中,树影婆娑,若有若无的月光洒在她的脸颊上,她扯了扯嘴角,忽然轻轻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娘娘。”以为她是在伤心难过,锦儿轻声安慰她,“锦儿相信这件事不是娘娘做的,等鹜妃醒来后,一定都会真相大白的!”

安如薏笑声渐停,她歪头看着锦儿,意味深长道:“是啊,等苏戚灵醒来后……一定会真相大白的。”

不止这次,还有上次,都会真相大白。

到时候,苏戚灵和齐旸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想想她都觉得……好开心啊。

他们欠她的,她都该一一还回来了。

——

——

一夜之后,第二天天明。

鹜欢宫里哭声不断,刚醒来的苏戚灵靠在齐旸怀中,神色悲恸欲绝,“孩子……陛下,我的孩子,戚儿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夺走我的孩子?为什么!”

齐旸在旁边柔声安慰着她孩子还会再有,他们以后的未来还长,太医在旁边却是叹了叹气,“两次流产,鹜妃身体伤得太深,怕是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哭泣着的苏戚灵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嘴皮子颤抖着:“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太医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声,缓慢道:“娘娘节哀……”

“怎么会……”苏戚灵喃喃着,“怎么会再也没有了呢……”

不过只是流两次产而已,只要细心调养,一定会再有的啊,而且她的孕期还短,就算流掉了,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影响才对……

她的手指紧紧的攥起,不敢相信的模样,让齐旸心疼且怜爱,他的手轻轻拍着苏戚灵的背,安慰道:“戚儿,别难过,你相信朕,就算没有孩子,朕也会好好对你的,戚儿。”

旁边的后妃们也装作关心的样子。

“陛下说得对,孩子没了也就没了,戚妹妹若是因为此事再继续难过下去,心疼的只会是陛下啊!”

“对啊,戚妹妹可不知道,因为你陛下还打了薏妃一巴掌呢!”

齐旸冷冷看了一眼说话的妃嫔,“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说话的妃嫔脸色一白,跪在地上道:“臣妾知错。”

之前没人提安如薏,齐旸尚且还算冷静,他下意识不去想,仿佛也真没有想了一样,而刚才妃嫔一句话,就让他心浮气躁起来。

她到底想要什么?

宠爱,他给她了,孩子,他也给她了,她就不能安分一些吗?为何还要几次三番对戚儿动手!

她到底想的是什么东西?

怀中楚楚可怜的人听到薏妃两个字,手指抓紧了他的衣襟,“陛下为何要打姐姐?姐姐犯了什么错,陛下要打她?当时戚儿太疼了,脑子不清醒,当时发生了什么?”

齐旸沉声道:“没什么,戚儿你不要多想。”

“对了,戚儿,你看到推你的人长什么样子了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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