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尤之与面前的男子都未说话,都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对方,静谧无声的房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乌龟,立马爬出这个房子。

二人无声的搏斗在顾尤之的轻笑声中结束了,他最终还是让了步:“萧疏兄都亲自来了,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这宗主的面子我哪能不给。”

萧疏点头致谢,温声道:“多谢。”又对着地上趴着的黑衣男子厉声说道:“没眼色的蠢东西,还不谢谢顾公子。”

黑衣男子连忙叩头:“多谢顾公子多谢顾公子多谢多谢!”

顾尤之轻蔑地看了一眼,很是瞧不起他。萧疏从桌面上取了个翠竹杯子,一边倒着茶一边对着黑衣男子说道:“还不出去在这里还在这儿碍顾公子的眼?”

黑衣男子闻言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门。

翠竹杯子中的茶水还冒着热气,萧疏轻晃了下,青绿的毛尖裹着水在杯子中游动,茶香渐渐溢满了整间屋子,他小嘬了口笑道:“这是白马毛尖?”

“不错。宗主若是喜欢,改日等新鲜的毛尖到了,我派人送些过去。”

萧疏放下了翠竹杯子笑道:“多谢。方才的事情我听下头的人说了,这事错在我们,我代他们向顾兄道歉。”

顾尤之挥了手,懒散地靠着身后的柱子:“这道歉谁都会,关键是下次还会不会这样,若是再这样,我们便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寻物跟了我太多年有些事情我还需要他去办,便留了他一命,至于今日去的其他人我都扔到了炉子里了。”萧疏轻描淡写地说着,这杀人对于他就像喝茶一样普通。

顾尤之倒是满意地点头,萧疏知他最在意自己的容貌,看着他脸上淡色的划痕,从袖中掏出一瓶白瓷药罐放到了桌上。

“这是白容丸,内服下去你脸上的伤痕不会留疤,而且这药对你的蛊毒也有好处。”

顾尤之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咧嘴笑道:“多谢。”

几个时辰前,手下来报,叶司旧带着今日那个被抓的孩童去了医馆,想来应是顾尤之下了什么东西,萧疏便开口问了他。

“唤苗蛊。他太吵了,既然不能抓回来用,那就送回去让他死了算了。”顾尤之笑得渗人。

萧疏思忖了片刻开口:“顾兄可还有唤苗蛊的蛊虫?”

顾尤之眯着眼睛瞧他:“有倒是有,你是想......”

萧疏接口道:“叶司旧已经去知府衙门查卷宗了,许卷虽及时毁了卷宗,但是过不了几日孩子失踪的事情定然是瞒不住的,如此倒不如做的狠一点,也能引着他们的部分的注意力。”

顾尤之转身去柜子里取出了一个雕花木盒,大笑道:“我就喜欢和你这种人做生意。这是十五只蛊虫,虽然还未成形,但下在那些崽子身上足够了。”

萧疏接过盒子,面容温和,看向盒子中的蛊虫的眼神却是贪婪而又凶狠,他温声说道:“这几日顾兄小心,他们会从你身上开始查起,务必小心踪迹。孩童最近就先不必捉了,等风头过去再说,有什么事情我会让寻物告知。”

送走了萧疏,顾尤之又走到镜子前摩挲着脸上的划痕,嘴中轻吐出谢辞二字,镜子中的可以看到他的一双桃花眼中少了平日的轻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鸷。今日因他蛊毒提早发作,功力减退不少,才会在与谢辞的比试中被压得那么狠,骨头折了不说还划伤了脸,甚至差点丧命,这笔账他算是在心中记下了,他打定算盘,若让谢辞落在他手上,定要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绿翡居里有一片池塘,虽还是春天,但从破暖之时,那冬眠的青蛙便悄然醒转出来活动了。此刻夜已经很深了,还在呱呱得叫个不停。都说夏天听青蛙叫容易,但春天的十分少见,却偏偏给黎珩遇到了,她警醒惯了,此刻听着蛙鸣声实在是无法入睡,索性起身到了窗子边吹风,醒醒脑子。

前几日三离阁中一位早已隐退的长老飞鸽传书说有要紧事告知于她,定在昨日戌时三刻于东城街浮生酒馆。她戌时便已到了东城街,刚进去便被那窝瓜脸撞了一下,她好奇便跟了上去并未发现异常便离开了,紧接着便遇到了谢辞等人,从巷子解决那蛊童出来之时已经戌时二刻了,叶司旧将孩童带走之时差不多戌时三刻。恰巧谢辞让她去对面买糖葫芦,那糖葫芦的老人家就在浮生酒馆外。黎珩过去的时候见谢辞二人说着话没注意她,装作不经意地瞧了几眼,里头却并未见到那位长老的踪迹,寻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记号。站着等了会儿,见萧玄昭已经离去,只好拿着糖葫芦走了。

长老是压根没来还是出了什么事情,至今未知。除去这个不说,今日这事情也是疑点颇多,一个cǎi_huā贼跑去偷孩子,偷完还不跑在酒家等着被人抓,巷子里还出现了消失多年的唤苗蛊。

八年前,山河令刚出现的时候,也是像今日这般起头,如今山河令才重新现世不久,又是出现了这种境况,这大燕看来又要掀起一番风浪了。

潮湿的地牢弥漫着令人反胃的血气,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凝结成了黑色,墙上挂着许多骇人的刑具,竟然比大理寺的天牢还要可怖。

地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白发老者,被倒刺铁鞭抽打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细致看去,皮上还卡着细碎的铁刺。口中正源源不断地冒出鲜血,怎么都流不尽,他咕噜咕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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