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中的木料似乎跟我有缘,不知这位先生能否割爱?我愿意重金相求。”

说话的男人大约四五十岁,脸上带着中年男人特有的温和笑意。看上去有种翩翩君子的模样,让人一见便很难生出恶感。

这人好强的感应,洛云枫心中暗暗心惊:“我如果没有用精神力查探木纹内部,绝对想不到其中另有玄机。这家伙只是远远的瞟了一眼就窥破玄机,跑过来跟我搭话。”

“抱歉,这块木头不卖,我另有用处。”洛云枫婉拒了对方的交易要求。

老男人脸上略有失望,但是随后他又出言笑道:“不知阁下想要它做什么?你先不用说,让在下猜猜看。吾观阁下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双瞳内有神华闪动。”

“看阁下的双手微张指上有老茧,你装束打扮无意不暗合精简实用的原则,身上还有一丝似有若无的油味与茶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擅长金铁之艺的高手,而且技术十分精湛。”

居然在我面前玩看人猜职业的把戏?

洛云枫心中有些不爽,他淡淡道:“老先生好眼力,但是这块木料不卖。”

老男人微微一笑,他十分有把握的提醒道:“这位先生先别急,请恕我直言,这块木料不适合做七弦琴。你勉强拿它做成古琴,也是暴敛天物而已,未必能讨得尊夫人欢心。”

正欲离开的洛云枫停住脚步,他转头望向老男人:“你是怎么猜到的?”

“其实很简单,只看先生你小心翼翼抱着木料生怕磕碰的架式,应该是打算将它做为一个整体来进行加工。然而像这样带弧度的木料整体加工出来的东西,不是茶几就是古琴。”

“吾观先生服饰打扮贴近大道至简的原则,因此大胆推测你是那种若无必要,不愿自添繁琐的性格。因此虽然你身有茶香,但是茶几对你的实际作用几近于无。你不可能为了买做茶几的木料,一大早跑来木料市场。”

“既是如此,再看你左手的婚戒,在下便大胆的假设了一回——不喜欢麻烦的已婚男人在端午节的清早跑到木料市场来捡漏,必然有着不能忽视的重要理由。”

“一块长得既可以做茶几又能做琴胎的木料,他会拿来做什么呢?”

洛云枫也忍不住笑了:“你说的推论很有趣,但是有一个漏洞不能解释,你从哪里看出我做琴是要拿来送老婆呢?”

“因为你对制琴公艺完全是外行,却还打算做手工瑶琴相赠。”老男人突然严肃道:“七弦琴的制式标准暗含的意义,你完全不知道。琴宽六寸,象征六合;长三尺六寸,象征三百六十日周天。琴徴十三个,以对应律吕天象中的十二个月,剩下一个象征闰月。你选择的木料尺寸完全不合标准。”

“自身懂琴的人不会犯这个错误。出生在父母亲族懂琴的家庭,自小经过耳濡目染家庭熏陶的人,也不会犯这个错误。所以说,你本身并不懂七弦琴,仅仅是仗着自己的技艺本事,想要亲手做一件礼物送给他人。”

“可是一般朋友,不值得如此如此大费周章,必须是至亲至爱之人才有收礼资格。阁下既无家庭熏陶,自然不会制琴送给父母亲族。因此有资格收礼的人,只剩一个——你的妻子。”

“何况琴字与情字谐音,其中的暗喻不言自明。在此先祝贤伉俪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经过老男人的一番分析,洛云枫突然理解的高中语文老师的辛苦和鲁迅先生的无奈:我其实就是打算自制一张琴讨宁红叶的欢心,怎么到了这里就多了那么些深刻含义?

一点点的东西都给我分析出了长篇大论,这些年编写高中语文教材的时候你没少出力吧?

“承你吉言,”洛云枫在心中嘀咕了一阵,他神色不变的反问到:“不过你既然知道这块木料对我的意义,还堵着我的去路不让我走?”

“这块木料真的不适合做琴胎。”老男人语气诚恳道:“如果先生不嫌弃,我愿意用一架制琴大师纯手工制作的七弦琴换取你手中的木料。”

“此琴以北美洲五百年红杉木为琴面,百年糖枫树为底。海外异材加上大师手工,此琴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不论收藏还是送人,都是不二之选。”

“那张琴在什么地方?如果它真有你说的这么好,我也不是不能让步。”洛云枫对别的东西没有兴趣,但是这张古琴的材质有枫红二字,暗合夫妻两人的名字。

如此完美的礼物,用来讨宁红叶的欢心再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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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想让我看什么宝贝、体会什么惊喜?”宁红叶被洛云枫蒙着眼睛拖到隔壁房的空屋子里,她忍不住出言询问:“我可告诉你啊,大白天的的不许胡来。”

跟着母亲身后进门的洛嘉宁,她望望跟自己手牵手的妹妹,语气充满狐疑道:“宝宝总觉得妈妈说的事情,和我理解的意思不是一回事。妹妹你说呢?”

“姐姐说得对!”

洛神秀无比坚定的站在姐姐这边,她从老爹身后探出头去,比妈妈更早一步看见了礼物:“哦——”

“原来是一架古琴。”宁红叶摘下蒙眼睛的布条,她一眼就看见了摆在床上的古琴,语带惊喜道:“这是最近才出的异度王途系列,市面上最便宜的都要卖到八万九一架的琴,你还真不心疼钱啊。”

“给老婆买东西,怎么能心疼钱呢?”洛云枫正欲夸耀自己的能力,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住:“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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