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了一跳,想要放手又怕摔了孩子,下意识后仰。眼看便要摔坐地上,忽闻远处一声唤,徐井桐手臂顿住。

“我说到处找不到你,躲在这了。”

声音清朗低沉。容嫣听出是谁了,不由得心头一紧。

虞墨戈慵然而道:“怎地?怕输就跑吗?”

徐井桐讪笑:“三哥太厉害了,你让我两子我也赢不过你,这棋下得还有什么劲啊!还不及逗逗我家小侄女来得欢喜呢。”

虞墨戈下颌微扬,轻瞟了一眼容嫣和怀里的孩子,又道:“再让你三子。”说罢,转身便走。见徐井桐没跟上来,回眸瞥着他,淡淡地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凌厉,徐井桐只得跟上了。

二人转过拱门,容嫣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正对上了虞墨戈侧容的目光——

那么一瞬,他唇角微不可查地扬了扬……

入夜,容嫣难眠。

不管徐井桐是怎么想的,不管是不是自己小人之心,她觉得不能再留了。况且还有他,碰上总是难免的。

第二日一早,她又去了容宅。

明明听到房里有动静,偏就不开门。容嫣锲而不舍,小厮终于开门了,嘻嘻笑道:“我家老爷不在,我做不了主,您等他回的吧。”说完,“咣”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容嫣躲不及,夹到了指甲,有点疼。

真是有够气人了。本想和平解决,可他们偏不配合,她都已经妥协到愿意帮他先找房子,可他还是不同意。

表姐劝过她,让表姐夫和县衙通通气,这事也好解决。

可容嫣不同意,一来她不想落个仗势欺人的名声,毕竟日后要在这落脚;二来父亲任知县时声望极高,她不想因此事影响他的名声。

况且对方仗着这几年做生意和权贵往来,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若是果真生硬赶走,说不定他们能做出什么来。

这事还得想策略……

容嫣捏着被夹的指尖沉思,不小心撞了人。

“走路都不看路吗?”

熟悉的声音,她抬头,又是他。

“对不起。”她绕开,从他身侧逃走,被他一只手扯着胳膊拽了回来。

容嫣推开他,赶忙看看四周,还好人不多,只有两个牵着孩子买糖的人,没注意到这。

她站在他面前,不肯抬头,他只能看见她冻得发红的鼻尖。他突然发现,她和别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为什么站在自己面前这么小,小得他总想低头凑近她。

“你就这么想搬出去?”

大冬天,一股温热吹在耳边,容嫣吓了一跳,捏着耳珠躲了躲。一片红晕从她指尖传递到耳垂,像水中的朱砂,霎时间把她肌肤都染红了。衬着素白的斗篷,极美。

瞧她紧张的模样,虞墨戈笑了。“你不是怕我吧。”

容嫣表情僵住。

他懂了。

“你怕我什么?是怕我说出咱们两人的事,还是怕人知道你和你夫君其实……”

“虞少爷!”容嫣打断他。

此刻,她脸已经红得快滴出血了。

虞墨戈朗笑,皓齿整齐。他向来矜贵慵然,连笑都极高傲,从不露齿。原来曾在她身上留下无数咬痕的牙齿这么好看,可为什么这么好看的人,偏就心地不纯呢。

容嫣颦眉,神情郁郁。

虞墨戈微笑,轻缓道:“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容嫣长舒了口气。“谢谢。”

“不用谢我。”他低头回应,“我没那么好心。”

方被安抚的心登时又提了起来,她惊讶地看着他。

“既然我替你保守秘密了,那你是不是也该为我做些什么?”

自己真是看得一点都没错,他就是个冷漠无情的人。这种冷漠和秦晏之不同,秦晏之的冷,是从心里向外透着厌恶。而他的冷,是明明对你笑,你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漠疏远,永远不会与你有真情相待的冷。

她沉了口气,攥紧了拳头,安奈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他笑了,贴在她耳边。

“做我外室……”

大少爷容焕伸臂搀她下车。少妇微笑,婉然道:“谢大哥。”

“嫣儿啊,候你半晌了。”二叔容仲琨笑容可掬,望了眼她身后。“秦姑爷没来?”

容嫣抿笑,略带歉意。“他昨个回京了。”

二叔眉间失望,笑道:“他是户部主事,忙是应该的。听闻侍郎明年致仕,他迁升在即,疏忽不得,疏忽不得……”说着,将侄女送入正堂。

容嫣给祖母梁氏叩安,拜过长辈后将贺礼送上。

梁氏拉着孙女的手,目光爱抚,叹道:“可想死祖母了。”

听了这话,容嫣鼻子有点酸——

父亲容伯瑀是容家长子,十八岁便进士及第观政都察院,五年内连升为正四品左佥都御史,可谓是英杰才俊。然时运不济,未及而立便遭妒被诬,贬为宛平知县,直至七年后才被平反,提任浙江承宣布政使司从三品参政。

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却因抗倭,夫妻二人死在倭寇刀下,撇下一双儿女。

这一晃四年了。如今,容嫣只剩这些亲人了……

“瞧瞧,瘦了,病还没好?”祖母抚着她小脸问。

三月前,她着了风寒大病一场,差点没熬过来。

“好多了。”

容嫣乖巧应,从杨嬷嬷那拿了对玉蝉送给嫂嫂怀里的孩子。二伯母万氏瞥了眼,莹润细腻,果真是好玉,还是秦家家底厚。再瞧人家那装扮,虽素,哪样拿出来不是价值不菲。啧啧,嫁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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