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场下顿时炸开了锅,笑得一塌糊涂。
连几个紧绷着脸的开光下境修士也没忍住,噗嗤一口茶喷出,瓜子泼洒满地。
莫非,这是云梦国特地安排的一出好戏?
柳若菲与童金入内商议,怕仙师等得不耐烦,留下一个滑稽优伶乐呵乐呵。
一定是这样的,他体内无真气澎湃,体外无法力波动,手无寸铁,靠怎么斩杀大家?
稍等片刻,柳丫头与童老头就会从那个狗洞子一般的小门钻出,痛哭流涕乞求留下两件宝贝。
至于法阵嘛,十有八九是一个噱头,反正困不死人,无伤大雅。
楚凡等笑声平息,认真解释道:
“柳若菲和童金原计划将你们各个击破,我觉得不好。你们彼此不信任,呆的地方太分散。可能才消灭几个,其他人就被惊吓跑了,把消息泄露给外界。修炼逆天而行,多不容易。你们还是存在利用价值的,就这么杀掉了太可惜,不如让我练练胆,练练手。
“下面的话可能有些晦涩,你们听不明白就对了,听明白了会吓死宝宝。其实我这人挺善良的,以前活体解剖过一次小白鼠后,差点吐了,再也不干这事。活体解剖懂不懂,属于一种医学侵入性研究手段。就是你人还活着,我拿刀把你的皮剥掉,肉切下,肝割开,筋扯出……”
自然没人相信这小子的胡说八道。
但他越说越不像话,越说越像真的,听得人遍体生寒。
众仙师的脸色开始不自然了,有人一瞪眼睛想发作。开光中境修士望过去,微微摇了摇头。意思是让他讲,一介凡人有什么可怕的?
楚都管唾沫星子横飞,抬起袖子擦了擦嘴,不好意思道:
“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我本来话不多的,全是被憋久了的缘故。平日里,生怕嘴巴带出这个世界不该有的词,小心翼翼。今天跟大家在一起就很舒坦,随便乱讲都行,反正你们不可能传话进别人耳朵了……
“黄风口那泼皮要抓走妹妹,杀他没一点心理负担。但我敬畏生命,因为这是宇宙中最奇妙的事物,意味着无限可能。有一次被黄蜂蛰伤了,也没反手拍死,反而打开窗户让它飞走。它蛰我是本能,我伤害它就成了残忍。
“可在豺狼的世界里,必须提得起刀剑,起得了杀心,才能活下去。前些日子在十里坡,有一位……嘿嘿,有一位前辈杀光前来夺宝的修士后,对我说,入谷之人都该死。你不杀他,他就杀你……”
放屁!
有人终于忍不住了,骂道,既然杀光谷中人,你小子又是怎么回来的?夺取神息后,那位前辈怎么可能留下活口?
楚大神棍无辜地摊开双手,道:
“不留下活口不行呀……他被我打成了猪头,动都动不了。”
轰……
又是好一阵哄堂大笑,众仙师乐不可支。
“别笑,别笑,咱们办正事。”
楚凡清了清嗓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折子,道:
“既然身为判官,当然得清楚哪些人该死,哪些人不该死。部分仙师被童师劝走了,有几个自己走了。剩下几个没啥劣迹,只一时起了贪念,罪不至死,被我吓跑了。今天赴宴的,除了刚才走掉的文先生,全部判斩立决。你们不要急,一个个来……”
这玩笑可开大了!
仙师们面色铁青,处于暴走边沿。
楚凡摊开折子,表情严肃,念道:
“熊犇,灵动上境体修,云梦泽十八连环水寨总供奉。入城后抢夺金银珠宝,奸**女,殴伤人命……随便提一下,当天然居大殿的门关闭,云梦守军立刻会封城清剿匪患。十八连环水寨在城里的所有窝点,天黑之前将被抹除干净……”
话未说完,只听到一声怒吼,爷爷撕碎你这狗娘养的!
嗵,嗵,嗵……
地砖碎裂,一团庞大黑影从门口直扑王座,带出呜呜风声。
两侧的仙师本能地把身子往后靠。
他们倒不是怕熊犇。
但体修的厉害之处全在于身体蛮横,一旦贴近,谁都要忌惮几分。
楚凡抬起头,冷冷看着。
眨眼间熊犇冲到了坛子台阶前,一跃而起,仿佛一片胖大的乌云凌空罩下。
嗖……
楚凡消失于原地,白光一道射向空中。
以拳对拳,熊某人只觉得对方力道强大得惊人,排山倒海一般碾压了过来,打得他整个身躯倒飞。
众仙师距离近,目力甚好,耳朵又灵,听到一阵细密咯嘣声,看到熊犇的胳膊在空中扭曲变形。从拳头开始,腕肘肩的骨头不知道断裂成了多少节。
嘭,熊某人重重落地,踉跄后退,痛呼不已。
这还没完。
一袭白衣明明落在了他身前,却瞬间出现身后,一掌砍出。
咔嚓……
伴随嗷一声凄厉惨嚎,黑熊一般粗壮的身躯猛地向前扑倒,痉挛不已。
然而,他硕大的头颅却背到了后脊梁,眼珠子瞪着殿顶。
谁能做出这样的高难度动作?除非脖子折断了。
只一个照面,仅仅过了两息时间,灵动上境的体修熊犇殒命当场。
看上去一直人畜无害的云梦都管楚凡,终于露出了獠牙。
哐当声不绝于耳,桌案被掀翻。甚至连人带椅仰倒,狼狈爬起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避三舍,手忙脚乱掏出法器或者符箓。
楚某人挺立在大殿中央,团团转了一圈,梗着脖子怒吼: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