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泽分明是在垂死挣扎。甩掉跟踪的人，是为了不让自己暴露更多；按时上班，是为了不给外界落口实。
这样的人，真的会自杀？
夏冬闻言也皱起眉来，安宇哲的这个疑问，可谓一语中的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仍然不按自杀结案？”像当初林婉清的案件一样。
夏冬承认当初那个案子，甚至之前的一些疑案，都是凭着安宇哲的一丝怀疑找到了最后的真相，但是现在这个案子拖了这么久，路泽又是死有余辜，他觉得结案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没有直接的疑点，又怎能不按常理结案？只凭他安宇哲的一句话？
“我不知道，只是内心有疑惑，就没法轻易放手，”他侧目看向夏冬，眼里晦暗不明充满纠结，“你是了解我的。”
“我自然了解你，但是你也要考虑我。没有直接证据，我没法儿不按自杀结案。你也要让我能给上面的人有个交待，路家的事已经拖了太久了。你难道不清楚，已经有多少人像我施压了么？安宇哲，我只是个警长而已。”
不是他不想帮，更不是他不信任安宇哲，只是现在的情况，死了一个林婉清已是让他焦头烂额，如今路泽作为凶手也畏罪自杀了，他若是不给局里、不给林家一个交待，恐怕他离下台不远了。而且今早离开局里的时候，上面的人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必须结案。
其实说到底，路泽是不是自杀，上面的人根本不在乎。虽然路泽生前是忘川呼风唤雨的人，可他背后除了林家什么都没有，而林家最关心的，只有林婉清的死因。他们现在判定了路泽是凶手，林家巴不得路泽去死，又怎么会在乎他是自杀还是他杀。
安宇哲明白夏冬的无奈，也明白到现在他已经帮了自己很多。也正是因为夏冬是充满正气的人，才能坚持和他为了真相互帮互助。只是国情如此，他一个警长，并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可以一直帮扶他。
两个人都是沉默。直到路泽的尸体被放入存放尸体的尸袋，夏冬才叹口气，无奈地开口，“我只能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如果没有确凿线索，我只能按自杀结案了。”
这已经是夏冬的最大权限，再之后，就是他力不能及的范围了。
“好，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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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菡收到通知来警局做林婉清案的后续手续是一大早，似乎警察办事总是喜欢挑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时候。办公室不大，她身边坐了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男人，西装革履，剑眉星目，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似乎是感受到叶菡的注视，男人侧目，冲她礼貌一笑，“你也是来办手续的，叶小姐？”
“你认识我？”叶菡皱眉，她不记得自己有见过这样一个男的。
“我是林婉清的离婚律师，曾经调查过你……和路总，”他说着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我叫牧襄垣，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