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结果出来的消息，在当天晚上就传到了郭皓宁的耳朵里。彼时他刚刚从酒店出来，一个电话接起来，他便关上刚刚打开的车门，转身走了回去。于是杨宇在关门十分钟后，又打开了门，门口站着的仍是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怎么了？”他问。
“我警局里的线人说，他们今天中午就拿到凶器的鉴定结果了，上面果然有您的指纹，”郭皓宁这时看了看手表，“现在都晚上九点了，他们怎么没有任何动静……”
上一次没有鉴定结果的时候，夏冬和安宇哲都风风火火地将杨宇押回了局里，这一次连指纹都有了，他们却没有任何动静，很不寻常。
杨宇闻言倒是淡定了许多。这两日他想了很多，已经没有刚知道自己处境的时候那般慌乱了。甚至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看着对面暗成一片的楼房，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杀了杨沐菀，真的做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喝醉后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他第一次有所质疑。
“杨社长……”
只是郭皓宁只起了个头，杨宇就突然打断道，“如果他们确定我就是凶手，我会被判几年？”
“什么？”郭皓宁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怔了一下才回答，“故意杀人，加上家暴、猥-亵，更别说对方是您的女儿，只有15岁。情节严重，不是死刑就是无期徒刑。”
还真是够惨的。
杨宇从来没想过，他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女儿，走到这个地步。
这也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并不了解自己的女儿。
郭皓宁见杨宇不说话，大抵是觉得有些不安，便开口道，“您不会要认罪吧？我可和您说，如果要认罪，那日他们拘留你的时候就应该认罪。当初可是您要我一定要相信您，做无罪辩护的，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了。”
如果他突然认罪，那些减刑做不到，才是真的死定了。
杨宇虽然不是做法律的，但是他在新闻界工作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有所接触，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他看了看窗外已经挂上枝头的月亮，“他们到现在都没来抓我，是因为即便有指纹，也不足以说明我是凶手，甚至……可能觉得那些指纹反而能排除我的嫌疑。”
“你是说，像我上次说的那样，你的指纹没有血迹？”
“多半是吧。”杨宇垂眸，动了动自己的手指。
郭皓宁松了口气，“也算是歪打正着吧。”
“他们找到尸体了么？”
“还没有，但是警方全城搜索，又在各处张贴了告示，恐怕也快了。”郭皓宁说到这里忽然停住，然后嘴巴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来。
杨宇一眼看穿了他想问什么，声音淡淡的，“我不知道。”
他若是还能记得一星半点，也不至于如此被动。不过这两天沉静下来，他倒是觉得，警方那边恐怕也是焦头烂额，在上次拘留试探之后，他们也不敢妄自行动了。
对他来说，兴许是个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