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起风菱的外衫,这是夫君道人给她的,单薄一件,却绛红炙热。

她听着夫君道人的话,觉得眼眶中有一丝微热湿润,像一粒沙子滑进了眼睑,搔得她想哭上一哭。

可是,为什么要哭,就因为他说了一句不着急杀她?她就应该激动得感激涕零?

不,不是,让她想哭的是他说他等到风菱寿终正寝。是的,就是寿终正寝!

风菱从不觉得她这样一个喜爱招惹妖怪的人有资格太平地活到暮雪白头,可是夫君道人说了,他等到她寿终正寝,那是不是她此时此刻可以大声说出来——她能活下去,她想活下去,她想像他人一样,有生的权利,有生的机会。

以前妖怪们说,她不应该活着,她不配活着,因为她生来就和他人不一样,她背负了一个她自己都不知道拿来作何用处的招妖幡,然后就因为这个东西,她一直在逃跑。

风菱鼻子很酸,酸涩得她止不住想捏一捏鼻头,酸涩得带起了眼中微闪如莹的眼泪。她明明不大哭的,明明不能软弱,毕竟一旦软弱就会让那些希望她死的家伙有机可乘。

不过,现在她能不能哭一哭?

正当风菱觉得她要大哭出声时,眼泪戛然而止,因为夫君道人说了一句特别不解风情,特别不合时宜的话,只闻他略带揶揄的嗓音,淡淡道:“我说的哪句话让你感动了?”

“…”风菱闻之,眼泪卡了卡,再也哭不出来了,她真想教育夫君一顿,用铁拳告诉他,什么叫做“看破不说破”!可惜,夫君长得那么好看,打坏了怪可惜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风菱打不过他,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夫君道人用铁拳告诉她,什么叫做“作死”了。

风菱一阵恼羞上头,别过头,一排皓齿咬着饱满的下唇,在如樱花般盛开的唇色上留下了几点白里透红的牙印,硬生生挤出一句作死的话:“不要你管!”

话音落下,风菱不敢探望夫君道人的脸色,她下意识地抱住头,战战兢兢地等待夫君道人极有可能反悔,又要杀她夺幡的举动。

而等了片刻,风菱却听见了缓缓移动的脚步声,好似距她又远了一段距离,闻之,风菱大胆抬起头来,往夫君道人看去,正见他往下游的方向走了几步。

见状,风菱大喜,看来夫君道人的确没有杀她的意思,而且正要走了,只不过,他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还转过头来碰巧看到风菱此刻欣喜若狂的表情,淡淡道:“还不走?”

“走?”风菱愣了愣,没有移动步伐,他这是要自己跟他走的意思?但是,为什么?风菱不明所以,问道:“走去哪?”

夫君显然好似没有理解风菱的问题,反而看了看天,“答非所问”,道:“下山。要下雨了。”

说完,夫君道人踏着悠闲的步子继续往前走了。而风菱见着他的脚步,虽一面不准备跟他走,但因这人太过自说自话,一面风菱跟了上去,抱怨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你要我去哪,难道是要和我同路!”

听到风菱问话,夫君道人的脚步微微停了停,转过脸来露出了一脸莫名其妙,仿佛风菱说的是一句不可理喻的笑话,反问道:“不然你觉得我会放任一个带着招妖幡的人乱跑?”

经他一提,风菱又再次觉得他说的有理,而且明白到:哦,也对,他要等自己到死后再取走招妖幡,不过为了防止她中途被人劫杀,而丢了招妖幡,所以从今以后都要跟着她了,嗯,这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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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不错…可是,等等!能不能不要这么自说自话?!

风菱顿了顿,等等!平白无故让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家伙成日里监视着可没道理!念及此处,风菱觉得自己被绕进去了,赶紧拒绝到:“可是!可是我连你是何人都不知道,就让你跟着我的话,那我心也太宽了!”

夫君道人闻之,觉得更加好笑,淡淡取笑道:“你心难道还不够宽?”说着,他又继续走了,由得风菱在身后不服气的猛追。

他又说得有理,就风菱先前那些仗义的举止,确实心挺宽的。但,这不是重点,于是,风菱边追,边计较着顺了顺自己的理论:“诚然,我心偶尔也是挺宽的,但是我也不能让一个不明身份的人跟着,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一说,男子终于脚步一停,让风菱猛地刹住了脚步,免得再与夫君道人撞个满怀。

好在这一次,夫君道人转过身来的气势不算太过猛烈,风菱没有往后倒的趋势,只定定看着他要怎么反驳自己的理论。

只见夫君道人,正正看着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神色,随即一收,一副俯瞰世间的表情打在了脸上,一本正经道:“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是‘夫君’。不过你若非要计较我的身份的话…”

说到这里,夫君道人停了停,眼眸中滑过了一丝思量的神色,好似正儿八经的理了理关系,随即脸颊上浮起一抹浅笑,道:“…也罢,我便告诉你,我与此幡前主有几分因果,你就当我是护幡之仙,顺道连你的性命也一并护着吧。”

“轰”,果然如夫君道人所说,天要落雨了,此刻当夫君漫不经心说到自己是一个神仙时,一道惊雷好巧不巧地打了下来,闪电的亮度照亮了风菱背回后背的白幡。

风菱愣了愣,才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事,猛然间,脱口而出地大叫道:“什么!你是神


状态提示:第7章 顺道护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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