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的四肢。

站在自动售票机前,微凉的指腹迟迟没有落下冰冷的玻璃屏幕上。世界之大,竟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没有任何地方愿意收留她的悲伤。

然而,她不愿意逗留的地方却又太多,多得她不知道该往何处逃离。

她如同行尸走肉般买好车票,等候上车,找到自己的座位,直到列车抵达目的地,她还处于晃神之间。

沉重的行李箱在光滑的地板上慢慢地滑动,她只是微微抬起头,三个鲜红而醒目的大字便映入她的眼中。

羊城站。

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羊城。

不,她只是回来看一眼,仅仅是看最后一眼。

从此之后,不再眷恋。

羊城很小,她想重游的地方一天就走完了。

淳朴的小洲村依旧喧嚣,暧昧的fore同样忙碌,奢华的保加利亚公寓仍然安静……

折叠整齐的被窝已经找不到属于秦深的温存了。要不是旧地重游,她也没有意识到,原来她离开羊城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秦深已经这么久没有找过自己了。

或许,他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呵,林依晚自嘲似的勾起了嘴角的弧度。一直以来,犯傻的只是她自己。

别人早就放手了,而她却一直固执地痴恋着。

站在门口,目光将里面的摆设一一扫过,全都纳入悲伤的视野里。除了记忆,这里的一切她都没法带走,也无须带走。

轻轻地带上门,为这个曾经承载着幸福的小窝留下最后的一点点温柔。

她又一次成为没有家的人了。

这将会是她最后一次来这儿,以后恐怕是没有机会了吧。

拉着沉重的行李箱走向电梯门口,握在手心的钥匙散发着冰冷的触感。她垂下眼帘,目光落在银白色的锁扣上,这串钥匙再也打不开家的大门。

她蹲下身子,把这串没有温度的钥匙放在潮湿的泥土上,葱茏的枝叶会掩盖它的身影。这个地方安置它,刚好。只要她不说,别人一般很难发现吧?

松开的手眷恋着慢慢地抽回,被拨开的枝叶却泄露了久违的阳光。

银白色的指环折射着耀眼的光芒,照亮了黯淡的眸子。

林依晚疑惑地皱着眉头,颤抖的手指捏起半身埋藏在泥土中的戒指。

它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小心翼翼地擦拭去沾在上面的灰尘,恢复了它原有的光泽。本是一个耀眼的存在,即使埋藏多久,被发现的那天依旧能够重现原有的光彩。

只是这个承载着幸福和希望的象征如今却成为了讽刺的存在。

同样是一个明媚的日子,阳光刺眼得让人生厌。那个人曾跟她说过一番动人的情话。

“晚晚。”

“嗯?”

“嫁给我。”

“嗯?”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还在迷惑地看着他的时候,他已经把一个闪闪发亮的指环套在她右手的无名指上,“晚晚,嫁给我。”

毫无征兆的求婚来得太唐突,她并没有信以为真,只是单纯地沉浸在钻戒的诱惑中,“这戒指真漂亮!这是送给我的吗?”

“不是。”

“哦,给回你。”

“这是送给我的未婚妻,林依晚。”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双情深款款的眸子。那时候,他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深情,让她放下了所有的警惕,忘却了母亲的告诫。

如今落得一身遍体鳞伤,也是活该。

或许,这就是任性妄为的惩罚吧。

林依晚把戒指紧握在掌心之中,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踏入电梯。它已经等了很久,迫不及待了。

羊城的一切都该落幕了。

回来之前,她还抱着一丝的希望,也许缘分会让她和秦深不期而遇。在离开羊城的前一刻,她还残存着这样的念头。

可是,火车启动的那一刻,她知道,她终究还是要失望的。

如果她不来,也许她可以借着遗憾缅怀这段深刻的回忆。只是,她来了,现实给了她一个残酷的答案,她只能绝望地将这段感情永远尘封在心底。

铁轮在轨道上滚动的时候,发出哐哧哐哧的撞击声。可是沉重的心跳动得比它还要剧烈。

她靠在窗边,凝视着沿途的风景,思绪早就随着风、随着夜飘逝了。

火车越走越远,而她的心还留在羊城。

秦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廖雪宁坐在椅子上傲慢地翘起了二郎腿,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她今天来这里,代表着她有十足的把握。她有足够的耐心等面前的人主动开口。

要不是她以晚儿的事情作威胁,秦深一分钟都不想见到这个恶心的女人。他不耐烦地问道:“有何事?”

廖雪宁得意地勾起了嘴角,“其实也没有什么事。”

“没事的话,你可以滚。”足够厌倦一个人的时候,连语气都能冰冷得可怕。

“嗯,年轻人语气不要太冲。毕竟我脾气不好,要是我一个不高兴,晚晚会发生什么事就难说了。”看似虎口婆心的劝导,实质里全都是威胁。

秦深也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人。他冷笑着反问道:“所以?”

“所以?”廖雪宁的眼里闪过一道精明的光亮,“所以,只要林依晚永远离开羊城,她自然什么意外都不会发生。”

言外之意,只要林依晚留在羊城一天,她一天都不会安全。

秦深不为所动,只要有他在,他永远都不会再让他的晚儿受伤


状态提示:162 掀开旧城的过去--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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