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到她听到自己清浅的呼吸声。
在与男人对望两秒，陈初俏脸上僵硬的笑容才恢复了自然。
她没想到遥不可及的沈柏南竟然问出这么低俗的问题。
心底所有的触动都消失殆尽，她也没了解释的yù_wàng。
他眉眼冷淡，却逼问，“俏俏，告诉我实话。”
陈初俏忽然有些反感从男人薄唇中溢出她的小名了。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紧握，她笑的清浅而疏远，“二叔，虽然我们都是成年人，可是有些问题不是我们应该讨论的。”
“这不是讨论，是质问。”他陡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男人高大挺拔，灯光拉长他的身影，将陈初俏笼罩其中。
压力直逼而来，陈初俏呼吸一滞。
他手上还拿着ipad，走在她面前。
她仰头看他，鼓起勇气，可是声音却在发颤，“就算您是沈安驰的二叔，也没有资格这样质问我。”
沈柏南薄唇微掀，扯出似笑非笑的弧度。
气氛僵硬，两人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终于，陈初俏没了和他对视的勇气，垂下眼帘直直的盯着他卷起的袖口，这才镇定了些：
“想必很多事情您以前早就知道，虽然我不懂您为什么现在才提出来，可是不管怎样，既然您对我不满，我也不反对您让安驰和我离婚。”
他眼眸一沉，“刚才你还说喜欢安驰。”
她抿了抿唇，“爱情和婚姻是两码事，而且……”
话音顿住，陈初俏忽然想到新婚当夜沈安驰愤怒之余说出的话。
‘要不是二叔把——’
沈柏南把什么怎么了？
她蓦然抬头看他，黑亮的眸子里带着探究，“我和安驰为什么能结婚，二叔您心里应该更清楚吧？”
女人皙白的脸庞被灯光镀的晶莹剔透，黑白分明的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光彩。
她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三言两语便把锋芒对准了他。
沈柏南深邃的目光又暗沉了几分，薄唇阖动，“非要把事情挑明吗？”
她顿了下，便别开脸，似是恼怒却又不敢发作，“是您先为难我。”
“呵。”他轻笑，“那我就当做你喜欢安驰才嫁给他，如何？”
气氛渐渐缓和。
她却沉默不语，乌黑长发下露出半边小脸，绷的紧紧的。
沈柏南又道：“俏俏那你也给我一个解释。”
她沉默片刻，转头看他，细软的眉头紧皱，“二叔，您以为现在还是那拉拉小手就脸红的纯情年代？”
他原本缓和的眸光又沉了下来。
陈初俏倒是陡然笑了，却有些苍白，“这些又算的上什么？反正当年我身上发生的事情您应该也知道，说到底我高攀了沈家，安驰不喜欢我没有错，您这样逼问我也没有错，是我错了。”
他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正要说什么，她却又开口，“我就不打扰您了，晚上我会把奶油接走。”
她转身离开，衣角在空中扬起弧度，从他指尖划过。
在那软绵的触感消失后，他的手指才微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沉默不语。
待房门关上，他脸色的清冷才破裂，面色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