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你怎么……怎么……”进来的女子看到叶限,惊讶地睁大眼睛,眼中露出惊奇,最后还是说出来了,“二十年不见,你怎地还是如此年轻。”
小武刚要出门,便听着门口的铃铛一响,一个年轻的女子进来。这女子长得很美,一身锦缎旗袍,十月的天,才下过几场不算大的秋雨,那女子的肩上竟然搭着一件火狐狸围巾,扭着腰肢踩着高跟鞋进门,看到坐在柜台后的叶限脸色大变。
那女子大概是察觉到小武看了她一眼,立马换上一副平静又有点撒娇的面孔:“叶小姐,我来了。”
叶限点点头:“来了,就坐下吧,咱们可以好好聊聊。”
吭吭吭,高跟鞋敲响一路清音,小武点点头问:“如果老孟被判死刑了,死了会怎么样?”
叶限笑的很是开心:“死了啊,那他的鬼魂也要每天面对陆教员的一次次掏心掏肺,小武啊你说这样的人生和鬼生是不是很精彩呢。这就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小武忍不住打个冷颤,老孟活着死去都会这样痛苦,那实在是……太恐怖了。
“他丧心病狂受到多少折磨都是应该的。”叶限冷笑。
小武点点头:“你说的很对,再见。”
“五百块,明天送来哦。”叶限挥挥手。
待小武走了,那女子才开口道:“叶小姐,那个……那个东西,能不能就卖给我。”
“可是我们当初说好你的使用权只有二十年。”叶限双手一摊,有点无奈。
“我出高价,多少钱都行。”女子苦苦哀求。
“小桃红,二十年了,现在你的生活和过去相比是天上地下,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当初你母亲用一条命给你换来的幸运,足足保护了你二十年,给你带来无数好运,时限到了,做人不能太贪心。”叶限看着对面的女子,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内心还是很感慨的。
她第一次见到这女子还是二十年前,那时她只有六岁,被她亲爹卖给一个女人,那女人专门买进相貌姣好的小女孩,找人训练她们吊嗓子练身段,若是悟性好的孩子,学好了唱戏基本功,这女人就依据孩子相貌好坏,将她们高价卖给戏班子;若是没有悟性笨一点的女孩子,也是根据相貌等次,卖到不同档次的烟花场所。
一般这些女孩子都是大灾大难从灾区收罗来的,很少有亲爹妈给卖掉的,因为就算送戏班子那也是相当的苦,都是打出来的,一不小心还会把孩子打死,只要有一口饭吃,谁家舍得把那么点的孩子往那门子里送。
小桃红是被他爹偷着送进去的,只卖了一块大洋,一手交孩子,一手领钱,转手就去了赌场,一块钱很快就没了。
卖人也是上瘾的,她爹输红了眼睛,竟然将老婆也押到赌桌上,结果当然又是输了,债主去他家领他老婆。他老婆这时才知道女儿被卖了,自己也被输了,被债主拉扯时一头撞向路边的电线杆子,撞得头破血流,那债主是开窑子的,就是人死了也得榨出二两油,当即不管不顾拖着一脸血的女人就走。
这女人被拖走,包裹上伤口,这穷人命贱,没几天就恢复的差不多了,便被逼迫着开始接客。
女人本已经心灰意冷,另一个ji-nv的话提醒了她,那人说:“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光身子一个,你还有闺女呢。你那闺女被亲爹送到那种地方,还那么小,总不能和咱们一个命啊。”
这话让女人惊醒。是啊,自己命苦,摊上这样的男人,现在进了火坑,落个干净身子是不可能了,自己一死了之女儿怎么办?女儿只有六岁,难道也要像自己一样进这种地方?
想通这点,她就忍辱活了下来,用身子拼命接客,只想多留几个钱,好去赎女儿。足足攒了一年的钱,这女人(以后就叫她桃妈)表现很好,被允许可以出门逛街了,就带着钱兴匆匆地去赎女儿。她想当初卖了一块钱,自己用二十块钱总能把女儿救出来了吧?
这种养女孩子的人哪里是那么好相与的,见女孩亲妈上门,眼睛一翻说一百块大洋。
桃妈愣住,当初卖的时候只卖了一块大洋,怎么赎人就要一百块大洋?这才一年啊,六岁孩子吃喝能花几个钱,再说这种地方饭都吃不饱,怎么算出来一百大洋的?
“这一年不得吃喝不得跟着师傅学戏啊,我付出多少心思。你们家爷们当初可说卖了闺女要救命钱,本来你们家这丫头长得就不怎么出挑,我不过是看着可怜才收下,怎么,这就想把人带走?没门。”那女人用细细的簪子剔着牙,胖手一挥,“没钱?没钱就给我滚。”
说着几个打手就上前将桃妈拽了出去,还有人趁乱在她胸口摸了几下。
桃妈趴在这家门口嚎啕大哭,边哭边哐哐哐哐地磕头。
“你啊,就是把头磕下来都没用,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一个凉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女人擦着眼泪站起身来看到身后沾着一个绝美的女子。那女子脸白的像是透明一般,显得嘴特别鲜红,整个人站在那,满条街都像是失去了颜色,让人眼睛里只有她。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女人哀哀地哭着,“我这身子脏了,活下来就为了她,可我真没用。”
“等你攒一百大洋,他们就会要你一千大洋,没用的,你女儿是赎不出来了。”叶限说。
“小姐,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女人大惊。
“这种事我看得多了。”叶